她淡淡道:“賽罕和我說了那日的事,你不像個七歲的小孩子。”講完這句話,她微微揚開端似是回想著甚麼:“讓我來想想,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嘉陽帝姬正淩辱你,你當時是甚麼神情,彷彿是狠厲。但是當我和你說了我在烏珠爾沁的過後,你便俄然靈巧不已,喏喏的,像極了一個非常驚駭的小孩子。你當時已經猜到了我是懿妃吧,你在我麵前表示出來的天真靈巧都是你的假裝對吧?”
公子璵?她麵前彷彿又閃現出阿誰站在木槿樹下的白衣少年。
賽罕瞧了一眼,忙將那東西收了起來,笑了笑:“冇甚麼。”
三日裡,江宓來瞧過她好幾次,每回都逢上她睡得昏入夜地,江宓守著她坐了會兒也便歸去了。聽賽罕說,江宓將梁順儀濫用私刑一事稟了賢貴妃,賢貴妃聽了倒是非常公允,罰了梁順儀謄寫《內訓》三遍,未抄好不得踏出沉香館東院半步。
微小的晨光透過雕花窗打進屋內,夏季慣常都是青灰色陰霾的氣候,本日倒是可貴的好氣候,暖和的光暈半灑在地上,全部屋內都像是渡了層昏黃的含混。耳邊是賽罕歡暢的笑聲,蘇代唇角也帶了些許笑意,她身子還是綿弱,病症並未好透,賽罕不準她下床,她隻得窩在床上。胥珩被她攆歸去睡覺了,歸去的時候嘴撅著,滿心對勁的不甘心。
蘇代的燒垂垂退了,可還是一向昏睡不醒。連著三日,她隻感覺昏昏沉沉,偶爾展開眼,模糊瞥見有人影在麵前閒逛,隻渾身綿軟有力,麵前像是起了層薄薄的霧氣,如臨瑤池看不清楚。恍忽間醒來,也冇有半晌復甦,隻感覺腦仁漲得生疼,耳邊依罕見人絮乾脆叨的說著甚麼,她含混地答覆了幾句,不一會兒,倦意複又緩緩襲來,渾身痠痛有力,遂不想多理,渾沌間闔上雙眸又沉甜睡去。
賽罕皺著眉頭瞪了胥珩一眼,蘇代神采冷酷,是繡給他的,她恍然間想起了阿誰戲謔的旨意,唇角嘲笑不止,她淡淡移開視野,漫然道:“燒了吧。”
睡了整整三日,她才垂垂復甦過來,這三日裡,除了含混不清的渾沌,便是無儘頭的夢魘。醒來時,天正矇矇亮,透過雕花窗往外看去,滿天滿地的白,炭盆裡隻餘些微小的火光,她強撐著乏力的身子正欲坐起,才恍然驚覺床邊正伸直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以是你便一向守著我?”她悄悄牽起他的小手,頓覺一手冰冷。
“究竟是甚麼,拿來給我。”
賽罕徐行走了過來,將手心一攤,卻見手內心是一個尚未繡好的香囊,黎色的緞麵上繡著兩隻鴛鴦,胥珩頓時就笑出了聲:“賽罕姐姐,這是你繡的?兩隻鴨子有甚麼都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