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如果不是劉宏有催促之意的話,火線到底何時進兵,與左豐之間,又有甚麼短長乾係?盧植早進兵也罷,晚進兵也罷,跟他這個在軍中閒逛幾天便要歸去覆命的中使又有甚麼乾係?
但是,比起鮑煒等人,曹操看得更深更遠,也更切近劉照的設法。劫殺天使,隻是萬不得已的手腕,如果能有更好更輕鬆的處理體例,就不會用到這一招。以是劉照要先賄賂左豐,讓他幫盧植說好話,而非不管不顧,就那樣聽任左豐來到廣宗火線,然後以劫殺為獨一的處理手腕。
“哦?孟德有何高見?還請不吝指教!如果此番能夠發財,我毫不會忘了孟德的大恩!”左豐一邊哀告,一邊膝行至曹操身邊,連連拱手作揖。
“哈哈,左黃門明見。隻不過,我戔戔一個騎都尉,能有多大的麵子,敢叫左黃門承情?還請左黃門看在弘農王的麵子上,不要跟盧公計算。”曹操笑道。
既然是要讓劉宏放心,那誰又敢把時候拖得太久,讓劉宏在洛陽苦苦的翹首以待?
“是極,是極!孟德高見!統統都就拜托給孟德了!”左豐連聲承諾道。
以是,遵循左豐本來的預期,他在火線呆上了三五日,便要返回洛陽了,現在為了能蹭到這份軍功,他咬咬牙,能支撐半個月,也就是極限了。但是,盧植卻奉告他,對廣宗建議總攻,起碼還得等一個月!
左豐聞言,脊背上一陣發寒,半晌,他才“唉”了一聲,道:“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左豐之以是促催盧公進軍,不過是想在他回京之前,蹭一點功績罷了。我已經勸說他推遲歸期,等一個月後,盧公破了廣宗城,再回洛陽去覆命。”曹操道。
第十六章懸河之辯曹孟德
“唉!事情不是如許的!”左豐一拍大腿,將身子向曹操那邊挪了挪,低聲道:“天子在洛陽心中焦心,這纔派我來火線看上一看。你想,天子在都中日夜等候我歸去稟報動靜,我又如何敢在火線滯留不歸?少則十天,多則半月,我就必必要返回洛陽了!”
“欸!左黃門此言差矣!這封奏疏我如果寫得太有文采,豈不是擺瞭然奉告天子,奏疏乃是左黃門請人代筆?以是,還是用平常的筆墨比較安妥。”曹操道。
莫非是用心刁難?也不像啊,看左豐頭一天的表示,清楚是已經被劉照給打通了,不管是去哪觀察,嘴上都是讚美不斷,哪有一點刁難、找茬的意義?
莫非左豐真的是“為君父分憂”才這麼做的?笑話,就左豐這麼一個傢夥,論豪情,他不像張讓、趙忠與劉宏朝夕相處,多少另有幾分真豪情,會為劉宏小我而擔憂;論道義,他也不是那種“以天下為己任”的仁人誌士。為君父分憂?這話說出來誰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