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冇來及爬起來,一雙沾滿了鮮血的手已重重的按在了他的頭上,緊接著,一排堅固的白牙,狠狠的咬上了他的咽喉。
“不給!”胡才身邊的官兵們,一個個臉上、身上都糊滿了鮮血,臉孔猙獰的瞪著包抄他們的西涼軍,齊齊高喊了一聲。
胡才的手上,感染的也都是光滑膩的黏稠血漿,剛纔他抹了一把臉,不但冇有把臉上的血漬抹去,反倒是使得他臉上的血汙更稠密了一層。
被紮穿了心窩的獨腿兵士則在閉上眼睛之前,嘴角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直到西涼兵倒在他身邊,聽到了那聲人體倒地收回的悶響,他才懷著無儘的滿足,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短矛深深紮進了獨腿兵士的心窩,獨腿兵士手中的樸刀,也從刺了他一矛的西涼軍心口紮了出來。
頸部以下的鱗片甲被扯開了一塊,掉落的鱗片耷拉在胸口,鱗片甲殘破的處所,橫亙著一條還流淌著鮮血的傷口。傷口皮肉外翻,暴露粉紅色的肉芽,可胡才卻好似完整冇有感遭到疼痛普通,連看也冇看那道傷痕。
“殺!”當西涼軍逼近到離胡纔等人隻要十多步遠近,胡才端起長槍,高喊了一聲,率先朝西涼軍衝了上去。
剛劈翻一名西涼兵,那劉辯軍兵士正要收刀,一旁俄然躥出了另一名西涼兵。才躥出的這西涼兵,怪叫著撲向手持卷口樸刀的劉辯軍兵士,將他撞翻在地。
鋒利的短矛插穿了劉辯軍兵士身上的皮甲,從他另一側的腰肋透了出來。
手持短矛,紮穿了獨腿兵士心窩的西涼兵,眼睛瞪的如同銅鈴普通。他至死都不敢信賴,一個已經廢了的人,竟然會在臨死之前,還能拉著他墊背。
渾身鮮血的胡才抬手抹了一把感染在臉上的血漬,扭頭朝堆積在黃河岸邊裝滿了賦稅的數十輛大車看了一眼,咬著牙對身邊的官兵們喊道:“將士們,洛陽城在等著我們送去賦稅,殿下在等著我們為他運送補給,西涼軍要搶我們的錢!要搶我們的糧!我們給不給他們?”
樸刀的刀口太鈍,劈到西涼軍的頭盔上,並冇有把頭盔劈開,而是砸出了“啪”的一聲脆響。
沿著黃河策馬疾走的劉辯,並不曉得,就在他們下土坡的同時,在西北方二十餘裡開外的黃河上遊,一支四五百人的劉辯軍正被黑壓壓一片,足有七八千人的西涼軍逼退到黃河岸邊。
咬中他咽喉的劉辯軍兵士,也是拚著最後一絲生命的氣味,完成了他軍旅生涯的終究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