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濤天然也能明白張繡私底下的籌算,但人家畢竟新來投奔,多少要給點長處的,至於會不會尾大不掉成為另一個馬騰,呂濤並不擔憂,屆時把張繡的老熟人賈詡這老狐狸派疇昔就是了。
張繡自不會有貳言。令雄師止步佈陣。
議事廳中,早有小校伸開巨幅的涼州情勢圖,呂濤引了張繡出去,拿起案幾上的小木棒,指著輿圖道:“天水去金城不過七百餘裡,朝夕可至。然馬氏畢竟聚眾數萬,孔殷不能下。且當今西涼多流民,我父中軍為其所累,日行不過三十裡。又,今西涼動亂,民氣不安,諸胡很有異動。我不欲生民痛苦,不欲士卒多有毀傷,文華有以教我?”呂濤將荊州軍的籌算坦誠以告,既是以誠示人,也是對張繡的考校和摸索。
孫策目光灼灼,諦視張繡道:“自古以來,兩軍交兵百姓刻苦,死傷者不成計數。我聞西涼諸軍中,唯將軍麾下法紀彷彿,不似馬、李。馬騰父子不過等死之輩,不敷為慮,荊州軍所慮,在於百姓黎庶。將軍身為西涼人,必不欲桑梓塗炭,還望坦誠以告。”
兩人相視大笑,聯袂而出。
呂濤已趕到前來,伸手將張繡扶住,道:“久聞將軍威武,有萬夫莫當之威,今得一見,公然不凡。我今西來,不喜得涼州,但喜得將軍,當與共一醉!”
到了郡守府前,呂濤駐馬四下裡一指,道:“馬氏父子聽聞我荊州軍西來,儘收西涼鐵騎於金城,強遷百姓,郡縣為之一空。此自絕桑梓爾,雖聚兵數萬,號曰十萬,然民氣儘棄,昏聵如此,安能不敗?”
孫策親目睹呂濤安閒安插,略施小計,瞬息間令馬騰等人內鬨,本來近十萬雄師去了幾近一半,不得不感慨道:“觀三弟用計,莫不直指民氣,張繡馬超等輩明知是計,亦不得不中,此之謂陽謀也!非陳雲之間項羽範增而何?”
呂濤孫策渾不顧漫天塵灰,跳上馬背,迎上前來。
飛塵當中,便見“張”字旗下一人聳峙人前,長身如槍,黑麪微須,身後戰馬馬鞍一側掛著一柄丈三龍口雪峰槍,應是張繡無疑,便揚聲叫道:“但是西涼槍王張將軍否!”
孫策插言道:“驃騎麾下,與其他分歧者眾,最要在軍紀嚴明!其重有三,從命號令、不得擾民、不得劫奪!吾督軍法諸事,一視同仁,將軍初來,請為束縛!”
三人直奔議事廳,這是呂濤前鋒部的批示部。
張繡心下稍安,道:“天下知張繡者無幾,不知司馬者何稀,不敢當謬讚。繡喪家之人,今事急來投,未有寸功,原為前驅。”他自知不能和呂布父子帳下群英比擬,獨一能夠依仗的就是久在西涼,熟諳地形民情,隻要操縱好這一點,那麼就有了立品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