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德不成無禮!”另一人大喝道,“呂驃騎光亮磊落之人,豈作小人行動,景升兄之死,或許彆有彆人,也未可知!”
來人一身緦麻喪服,來到劉表棺木前,俄然撲地痛哭,嚎啕大呼:“哀我景升兄矣,昔日言猶在耳,現在兄竟先去,而教備等何故獨留……嗚呼吾兄,泉下有知,必當助弟,為報大仇……嗚呼吾兄,且自安眠,弟粉身碎骨,亦必擒拿頑兄,獻首尊前……嗚呼吾兄……”大哭不已,竟語不成調。
王匡待要拉起那人,忽覺渾身發冷,嚇了一跳,昂首一看,隻見方纔排眾而出的兩條大漢一個眯眼,一個瞪眼,淡然盯著本身。彷彿廚子看著砧案上的肉塊。王匡盜汗淋漓,心下狂跳,倉猝彆開眼睛。罷手站立,麵上陰情不定。
“咯嗒――咯嗒――”清脆的馬蹄聲遠遠的就傳到靈堂中人們地耳中,仿似莫大一把鼓槌,在一下又一下地捫擊著他們的心房。
韓暹伸直在地,顫抖的聲音說道:“某不敢坦白,此皆徐州白衣鄧沉所使。七月望,吾偶獲鄧沉,此人自言有經天緯地之才,家有錢物無數,欲助吾成大事。某以其才乾,用為智囊。八月末,鄧沉自言與劉皇叔有世仇,吾若能殺之,必傾其統統以助。某以軍無糧,乃應之,從鄧沉處得知劉皇叔北上途徑,並獲劉皇叔家小,遂潛行曹陽,玄月九日夜襲殺之。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萬口訥訥當中,一紅一黑兩匹駿馬一步一步漸漸來到靈堂門口,頓時的呂布父子騰身跳下,落地的腳步聲鮮明合一。
呂布皺起眉頭,身子扭了幾下,見那劉備卻如膠似漆抓著他外袍,本身又不好發作,臉上頓時橫生不快之色,喝道:“玄德何故效此後代之態!”
地上那人痛哭很久。這才慢騰騰爬起來,轉過身麵對世人,卻見那臉上淚水縱橫,兩隻眼睛早已通紅,他竟渾然不覺,抽了兩下鼻子,拱手對世人深深一禮。泰然自如道:“吾乃中山靖王以後,劉備劉玄德也,幸為陛下皇叔,枉尊天子季父。按輩乃劉景升弟,諸公能來吊亡兄,備不堪感激。”
彷彿為了呼應他們似的,靈堂裡一發聲高呼,外邊頓時有無數人連續插手,一起大喊:“併力向前,光揚忠義!……”聲震四野。
初平五年,秋玄月終,澠池。
這聲音叫得好不及時,誰說張飛是無腦莽漢!呂濤暗自嘲笑,彆頭看去,固然事隔幾年,卻仍然看得出,那邊的角落裡,恰是大耳劉備,紅臉關羽,暴戾張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