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春日將近,孔明開端繁忙於春耕。因諸葛均如本幼年,需勤奮苦讀,春耕之事孔明便囑諸葛均不必參與。少了諸葛均,恰好歸家度年節的宋達又至今未回,田壟間是以就隻要孔明一人繁忙。
身後,儒衣染塵的孔明,不緊不慢地喚我:“阿碩。”我心虛,隻是輕聲:“嗯?”卻未回顧。我深怕一回顧,他便就全然洞察了我的心機。
“河內有秘聞,司馬懿之妻張春華為司馬懿親身脫手誅殺一名婢女,此等脾氣女子委實可貴,司馬懿如何會不明白?”橫眉望著我,宋達問。
河內司馬氏第二子?我思慮半晌,恍然大悟。司馬氏,河內之世家大族,家有二子非常名勝。宗子司馬朗,此今歸於曹操麾下。而其第二子便是三國中聞名遐邇的司馬懿,孔明今後的勁敵。
我笑,欲反客為主,“我如果說我有預知後事之能,你可托?”
“可悲?”宋達凝目,好笑,“在我看來這司馬懿必不是個簡樸人物,今後定能一展雄才偉略,如此張氏又怎會可悲?”
“田壟?”他微微沉吟,然後抬眸望望天氣,看著溫暖的日光,深意一笑,“此今倒是極好的春耕之時。你是在惱我返來太晚,讓先生一人勞累?”
“可惜張春華白白為了司馬懿而手染鮮血,此今你既已曉得張春華殺人的事,那必將也曉得她為何脫手。如此,張春華一心想禁止傳揚的動靜還是傳了出去,司馬懿假裝風痹的事,曹操應當很快就會曉得。”我接著道,忍不住地言:“最好曹操曉得後勃然大怒,好生懲罰司馬懿一番。”
“你如此不滿做甚麼?”我高低打量他半晌,然後嘲笑著反問,“張春華賢能與否你如何會曉得?司馬懿會不會棄她於不顧,你又如何曉得?”
“自古不乏有才識的女子,古有卓文君、班昭,今有蔡琰、甄宓。而敢殺人的女子亦是很多,那些後妃誰的手中還不攥著幾抹冤魂,此中以呂後為最。”我冷酷地同他舉例,心下一向惦記取讓他去田壟間幫孔明,“你……”
隨後,落荒而逃,想幫他春耕之事也是以不了了之。而後想來,他身為男人縱使淡泊安好,但是亦有他的莊嚴,不能為人踩踏的莊嚴,即便那人是美意。因此,我再未尋過機遇同他言說這類事情,隻能冷靜地盼著宋達快些返來為他分擔。
我輕哼,算他另有自知之明。他倒是再度闡揚他騰躍的思惟,隨便地坐到我身邊,扣問:“你說這天底下是有才學的女子可貴還是敢殺人的女子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