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不去,其母尚存;今若去,母必死矣!”玄德驚問其故,徽曰:“徐母高義,必羞見其子也。”玄德曰:“元直臨行,薦南陽諸葛亮,其人如何?”徽笑曰:“元直欲去,自去便了,何又惹他出來嘔心血也?”玄德曰:“先生何出此言?”徽曰:“孔明與博陵崔州平、潁川石廣元、汝南孟公威與徐元直四報酬好友。此四人務於精純,惟孔明獨觀其大略。嘗抱膝長吟,而指四人曰:公等仕進可至刺史、郡守。眾問孔明之誌如何,孔明但笑而不答。每常自比管仲、樂毅,其纔不成量也。“玄德曰:何潁川之多賢乎!“徽曰:昔有殷馗善觀天文,嘗謂群星聚於潁分,其地必多賢士。“時雲長在側曰:某聞管仲、樂毅乃春秋、戰國名流,功蓋寰宇;孔明自比此二人,毋乃過分?“徽笑曰:以吾觀之,不當比此二人;我欲另以二人出之。“雲長問:那二人?“徽曰:可比興周八百年之薑子牙、旺漢四百年之張子房也。“眾皆驚詫。徽下階相辭欲行,玄德留之不住。徽出門仰天大笑曰:臥龍雖得其主,不得當時,惜哉!“言罷,飄但是去。玄德歎曰:真隱居賢士也!“次日,玄德同關、張並從人等來隆中。眺望山畔數人,荷鋤耕於田間,而作歌曰:“彼蒼如圓蓋,陸地似棋局;世人吵嘴分,來往爭榮辱:榮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陽有隱居,高眠臥不敷!”玄德聞歌,勒馬喚農夫問曰:“此歌何人所作?”答曰:“乃臥龍先生所作也。”玄德曰:“臥龍先生住那邊?”農夫曰:“自此山之南,一帶高岡,乃臥龍岡也。岡前疏林內茅廬中,即諸葛先生高臥之地。”玄德謝之,策馬前行。不數裡,眺望臥龍岡,公然清景非常。先人有古風一篇,單道臥龍居處。詩曰:“襄陽城西二十裡,一帶高岡枕流水:高岡愚笨壓雲根,流水潺潺飛石髓;勢若困龍石上蟠,形如單鳳鬆陰裡;柴門半掩閉茅廬,中有高人臥不起。修竹交集列翠屏,四時籬落野花馨;床頭堆積皆黃卷,座上來往無白丁;叩戶蒼猿時獻果,守門老鶴夜聽經;囊裡名琴藏古錦,壁間寶劍掛七星。廬中先生獨幽雅,閒來親身勤耕稼:專待春雷驚夢迴,一聲長嘯安天下。”玄德來到莊前,上馬親叩柴門,一童出問。玄德曰:“漢左將軍宜城亭侯領豫州牧皇叔劉備,特來拜見先生。”孺子曰:“我記不得很多名字。”玄德曰:“你隻說劉備來訪。”孺子曰:“先生今早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