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曰:“便是有曹操也拿將來!”雲長曰:“待弟往觀其動靜。”玄德曰:“雲長若去,我卻放心。”因而雲長引三千人馬出徐州來。
且說劉岱、王忠引軍五萬,離徐州一百裡下寨。中軍虛打“曹丞相”燈號,未敢進兵,隻探聽河北動靜。這裡玄德也不知曹操真假,未敢擅動,亦隻密查河北。忽曹操差人催劉岱、王忠進戰。二人在寨中商討。岱曰:“丞相催促攻城,你可先去。”王忠曰:“丞相先差你。”岱曰:“我是主將,如何先去?”忠曰:“我和你同引兵去。”岱曰:“我與你拈鬮,拈著的便去。”王忠拈著“先”字,隻得分一半軍馬,來攻徐州。
時價初冬,陰雲布合,雪花亂飄,軍馬皆冒雪佈陣。雲長驟馬提刀而出,大呼王忠打話。忠出曰:“丞相到此,緣何不降?”雲長曰:“請丞相出陣,我自有話說。”忠曰:“丞相豈肯輕見你!”雲長大怒,驟馬向前。王忠挺槍來迎。兩馬訂交,雲長撥馬便走。王忠趕來。轉過山坡,雲長回馬,大呼一聲,舞刀直取。王忠反對不住,恰待驟馬奔逃,雲長左手倒提寶刀,右手揪住王忠勒甲絛,拖下鞍鞽,橫擔於頓時,回本陣來。王忠軍四散馳驅。
曹操自引兵至黎陽。兩軍隔八十裡,各自深溝高壘,相持不戰。自八月守至十月。本來許攸不樂審配領兵,沮授又恨紹不消其謀,各不相和,不圖進取。袁紹心機迷惑,不思進兵,操乃喚呂布手降落將臧霸守把青、徐;於禁、李典屯兵河上;曹仁總督雄師,屯於官渡,操自引一軍,竟回許都。
紹覽檄大喜,即命使將此檄遍行州郡,並於各處關津隘口張掛。檄文傳至許都,時曹操方患頭風,臥病在床。擺佈將此檄傳進,操見之,毛骨悚然,出了一身盜汗,不覺頭風頓愈,從床上一躍而起,顧謂曹洪曰:“此微何人所作?”洪曰:“聞是陳琳之筆。”操笑曰:“有文事者,必須以武略濟之。陳琳文事雖佳,其如袁紹武略之不敷何!”遂聚眾謀士商討迎敵。孔融聞之,來見操曰:“袁紹勢大,不成與戰,隻可與和。”荀彧曰:“袁紹無用之人,何必媾和?”融曰:“袁紹士廣民強。其部下如許攸、郭圖、審配、逢紀皆智謀之士;田豐、沮授皆忠臣也;顏良、文醜勇冠全軍;其他高覽、張郃、淳於瓊等俱世之名將。
劉岱、王忠行不上十餘裡,一聲鼓響,張飛攔路大喝曰:“我哥哥忒冇分曉!抓住賊將如何又放了?”?得劉岱、王忠在頓時發顫。張飛睜眼挺槍趕來,背後一人飛馬大呼:“不得無禮!”視之,乃雲長也。劉岱、王忠方纔放心。雲長曰:“既兄長放了,吾弟如何不守法律?”飛曰:“今番放了,下次又來。”雲長曰:“待他再來,殺之未遲。”劉岱、王忠連聲辭職曰:“便丞相誅我三族,也不來了。望將軍寬恕。”飛曰:“便是曹操自來,也殺他片甲不回!今番臨時寄下兩顆頭!”劉岱、王忠捧首鼠竄而去。雲長、翼德回見玄德曰:“曹操必定複來。”孫乾謂玄德曰:“徐州受敵之地,不成久居;不若分兵屯小沛,守邳城,為掎角之勢,以防曹操。”玄德用其言,令雲長守下邳;甘、糜二夫人亦於下邳安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