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正色流涕曰:“國度全軍在吾,本日至此,猶為速也。”會甚奇之,下座相拜。待為上賓。維說會曰:“聞將軍自淮南以來。算無遺策;司馬氏之盛,皆將軍之力,維故甘心昂首。如鄧士載,當與決一死戰,安肯降之乎?”會遂折箭為誓,與維結為兄弟,情愛甚密,仍令還是領兵。維暗喜,遂令蔣顯回成都去了。
書中說鄧艾所言之事,須候奏報,不成輒行。艾曰:“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吾既奉詔專征,如何阻當?”遂又作書,今來使齎赴洛陽。時朝中皆言鄧艾必有反意,司馬昭更加疑忌。忽任務回,呈上鄧艾之書。昭拆封視之。書曰:“艾奉命西征,元惡既服,當權宜行事,以安初附。若待國命,則來去道途,延引日月。《春秋》之義:大夫出疆,有能夠安社稷、利國度,專之可也。今吳未賓,勢與蜀連,不成拘常以出事機。兵法:進不求名,退不避罪。艾雖無前人之節,終不自嫌以損於國也。先此申狀,見可實施。”
司馬昭見了鄧艾表章,大怒,即遣人到鐘會軍前,令會收艾;又遣賈充引三萬兵入斜穀,昭乃同魏主曹奐禦駕親征。西曹掾邵悌諫曰:“鐘會之兵,多艾六倍,當今會收艾足矣,何必明公自行耶?”昭笑曰:“汝忘了昔日之言耶?汝曾道會後必反。吾今此行,非為艾,實為會耳。”悌笑曰“某恐明公忘之,故以相問。今既有此意,切宜秘之,不成泄漏。”昭然其言,遂提大兵啟程。時賈充亦疑鐘會有變,告密司馬昭。昭曰:“如遣汝,亦疑汝耶?吾到長安,自有明白。”早有細作報知鐘會,說昭已至長安。會慌請薑維商討收艾之策。恰是:纔看西蜀收降將,又見長安動大兵。不知薑維以何策破艾,且看下文分化。
卻說鄧艾封師纂為益州刺史,牽弘、王頎等各領州郡;又於綿竹築台以彰軍功,大會蜀中諸官飲宴。艾酒至半酣,乃指眾官曰:“汝等幸遇我,故有本日耳。若遇他將,必皆殄滅矣。”多官起家拜謝。忽蔣顯至,說薑維自降鐘鎮西了。艾是以悔恨鐘會。遂修書令人齎赴洛陽,致晉公司馬昭。昭得書視之。書曰:“臣艾切謂兵有先聲而後實者,今因平蜀之勢以乘吳,此囊括之時也。然大肆以後,將士頹廢,不成便用;宜留隴右兵二萬、蜀兵二萬,煮鹽興冶,並造舟船,預備逆流之計;然後發使,告以短長,吳可不征而定也。今宜寵遇劉禪,乃至孫休;若便送禪來京,吳人必疑,則於向化之心不勸。且權留之於蜀,須來年冬月抵京。今便可封禪為扶風王,錫以資財,供其擺佈,爵其子為公侯,以顯歸命之寵:則吳人畏威懷德,望風而從矣。”司馬昭覽畢,深疑鄧艾有自專之心,乃先發手書與衛瓘,隨後降封艾詔曰:“征西將軍鄧艾耀威奮武,深切敵境,使僭號之主,繫頸歸降;兵不逾時,戰不整天,雲徹囊括,蕩定巴、蜀;雖白起破強楚,韓信克勁趙,不敷比勳也。其以艾為太尉,增邑二萬戶,封二子為亭侯,各食邑千戶。”鄧艾受詔畢,監軍衛瓘取出司馬昭手書與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