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儼說完,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趙儼聲色俱厲,張遼垂下了眼皮,不敢與他對視,卻按捺不住臉上一陣陣發熱。董卓做的這些事,他比趙儼清楚,隻是一向不肯承認而,現在被趙儼劈麵斥責,他更是無言以對,臉上臊得慌。
張遼哭笑不得,卻還是很規矩地命人奉上酒食,請趙儼入坐。趙儼雙手負在身後,傲但是立,連坐下來的興趣都冇有,更彆說與張遼共飲了。“校尉大抵感覺天子在長安,董卓為太師,徐榮乃董卓所任大將,便能代表朝廷,而孫將軍無朝廷任命,自據南陽,便是逆臣,以是你是明,他是暗,對吧?”
趙儼神采稍緩,勉為其難地說道:“既然如此,看在孫將軍的麵子上,就與你說道說道。”
時候不長,秦牧第一個趕到。他抖落身上的雪花,呲牙咧嘴地撓動手。“這甚麼鬼氣候,剛晴了冇兩天又下雪,比塞外還冷,凍得我這手上都生瘡了,撓著又疼,不撓又癢。”一邊說著一邊趕到火塘邊伸手烤火。
趙儼負動手,斜睨著張遼,語氣很生硬地說道:“年初徐榮寇我潁川,校尉可在此中?”
“董卓身為大將,擁兵自重,之前已經多次違背朝遷聖旨,先帝荒悖,養虎為患,何進笨拙,引狼入室,終為虎狼反噬,身敗名滅。董卓以武力奪權,最後還能矯情自飾,招誘名流,引進諸賢,但是不久就故態複萌,驅洛陽百姓西入長安,燒燬京都洛陽,又縱兵士搏鬥百姓,二百裡內無孑遺。事情朝廷軌製,私行廢立,先是自為相國,又自為太師,入朝不趨,劍履上殿,就算是當年篡漢的王莽都冇有這麼猖獗。他眼裡另有天子,另有朝廷嗎?”
“你們自發得受命撻伐不臣,卻肆意擄掠百姓。孫將軍冇有朝廷的任務,但他為救百姓不吝以身犯險,身先士卒,一戰而解酈城之圍,解百姓於倒懸,此乃公理之師,王者之師。你們敗北逃竄的時候冇有聽到酈城百姓的喝彩嗎?還是你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孫將軍如何會和你這類笨拙的人稱朋道友?”
張遼想了好久,連夜起營,趕回析縣大營。
趙儼的話提示了他。殺人者,人恒殺之,董卓殺了那麼多大臣,殺了那麼多百姓,想殺他的人多得數不清,不然他不會在郿塢築城積糧。能夠庇護他的人隻要西涼將士,現在西涼精銳儘出,兩路征討南陽,一旦長安生變,誰能庇護他,誰會庇護他?
但是新的疑問又產生了。徐榮究竟是如何進入南陽的,他為甚麼要這麼做?用兵講究以正守,以奇勝,以奇兵突入南陽當然有先聲奪人之利,但一旦情勢倒黴,他就要接受輜重不敷帶來的嚴峻結果。這不適合用兵知識,特彆是對於徐榮如許的名將來講,這是底子不該該呈現的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