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馬尾,青驄馬前蹄原地虛踏了兩下,踏在沙地盤上,砸了一朵朵黃煙兒。
李軒一臉不平氣,樸拙的望著鄧茂,“我欲與將軍相依,存亡不離,鄙人跟定了你。”
誰是濫竽充數的,一看便知,讓人恥辱。
“啊呀,拉…拉屎?將…將軍真是好興趣。”
李軒又是啪啪打了兩下快板,擰眉立目,一副凶惡的監工神采,“正所謂重傷不下火線,戰死不皺眉頭,豆包就是官寇,豆包毀你屋,占你田……”
灶台後一張張鉚楔木撐桌旁,坐滿了五大三粗的婦人,半殘的歸隊黃巾傷兵。都是一臉鬥雞的埋頭桌案,手上跟彈簧似的,一手麪皮一手餡,忙個不斷。
“咦―你說咧這叫啥?啪啪,當裡個當哩,當裡個當。”
“仙兒啊,俺胳膊折了。”
“拉屎。”鄧茂麵無神采。
李軒熱忱的呼喊一聲,從速屁顛屁顛的跟上,“一同出恭,固我所願也,鄙人儘量與將軍一個頻次,相映成趣。”
“將軍想用錢壓死我麼?”
“當裡個當哩,當裡個當。”
不忍親人屍首被烏啄鷲噬,盧氏點族兵六百出堡斂屍,被鄧茂圍屍打援,起伏兵,放舟排,水陸截殺,儘殲於淶水之畔。
鄧茂小臉一嘟,低著的冰冷雙眼噙著滾燙的熱淚,對心中不再純潔的豆包,悲傷不已,凝噎欲泣,“豆包就是我的初戀,你怎能如此殘暴,將其與出恭混為一談?”
稀少的林木間,掩映著幾棟茅舍。
範水之畔,杉林當中,搖擺的枝頭頑雀梳翎,林深蟲鳴如唱。
五大三粗的王二牛,心眼比身材都實誠,昂頭悵惘的看著怒瞪他的李軒,弱弱道,“真某死,俺娘不是還給你揣過棗咧麼,小仙兒,你忘啦?”
看著曲蹄踏地的大馬,讓他俄然想起,彷彿有從馬後靠近,輕易被馬踹?
小娃娃一樣的鄧茂,恰好一副少大哥成的模樣,任李軒在馬下移形換位,眼皮子都冇掀,語氣很有些百無聊賴。
鄧茂鬱鬱望天,喃喃小聲自語,不敢讓李軒看到他眼中的孤淒冷寂。
鄧茂珍惜新得的青驄馬,怕愛馬被短毛妖法力涉及,激發牲口自殘。乾脆甩蹬離鞍跳下戰馬,把韁繩朝馬背上一拋,擠出個很假的笑,衝李軒勾了勾手,扭身朝棚後走去。
李軒內心深深感喟,臉上卻一副欣喜的神采,“本來那就是豪傑的老媽媽…得了,你自個包吧,彆讓你娘絕望就是了,歸正我的療效,你是耐藥了。”
“嗯。”頓時的鄧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