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馬栓在攤旁不遠,解了仨兜套在三馬的頭上,抓了草料進兜,馬一低頭就能吃到。
李軒正要再接再厲打擊土豆鯉,行不幾步,剛拐過一個街角,就見前麵路邊有嫋嫋白煙升起,定睛一看,斜裡挑著的沙色幌子下,是兩張長桌一口大鍋,像是個食攤兒。
自法家管仲“關山海”創建專賣軌製以來,不但礦山鹽鐵,對外貿易也是專賣,答應私家持牌座市商,入榷場興棧,買賣。
鄧茂的中軍大帳都是樹枝製的,哪來的帳篷,哪來的布匹,就是木料樹枝加羊毛氈,一股燒羊頭的怪味,牛皮緊著製甲,不捨得縫帳。
城郭以外,草木敷裕,漯水繞城,金稻飄香。
吃完一抹嘴,感受雕胡飯還行,有種草木的原味暗香。
西市說是市,未見繁華,從三門道的南門繳了入城稅出去,一起朝西逛,抬眼儘是一堂築的民房。
李軒先要了不要錢的大蔥,再一文買了一張餅,本身刷了醬,就省下了一半。
明堂臨製四海,均五行,北軍南民,西市東倉。
陶器,藤簍,漆器,象牙,獸皮獸骨,野味乾貨,銅鏡銅壺等銅成品,陶翁裝的糧,壇裝的調料,另有條桌,木桶,木盆,木碗,板凳等木工成品。
“是嗎?”
郡治依侯伯製,方五裡,長三百雉,設裡割宅,旁三門,通田作之道。
大碗八錢,小碗五錢,滿滿的一碗長葵花籽一樣,飯價貴的肉疼,吃著腮幫子疼。倒是送的小蔥菘菜湯一喝,又多啃了攤主半根大蔥,才舒暢了一些。
“雕胡飯是甚麼玩意?”李軒問,“甚麼做的?”
攤主正在用個木勺舀調料,放在小秤上稱了,用荷葉一樣的傢夥什一包,敏捷的用小麻繩一捆,遞給挎著籃的大娘,攤掌接過了六個錢。
攤主算術不可!
“方過榷場,何不入內?”
“找個飯攤兒,打個尖兒。”
地上挖個坑,砍點樹枝一搭,地窩蓋樹葉子,窩棚連窩棚,就是營房了。
“菰米呀,很滑的。”範鯉鄙夷吃貨歸鄙夷,論吃是不落人後的,舔著嘴唇鎮靜道,“好吃。”
縣城內的簡家彆院,隻是讓簡氏一族的當家人,來縣城盤賬辦事時,有個落腳的處所。
李軒對劈麵走來的提籃深裙婦人露齒一笑,等婦人低頭掩麵疾走,才齜牙一樂,理直氣壯道,“我一個濫竽充數的,不會吹竽起碼要裝個樂工的模樣呀。灰頭土臉的湊簡承他爹麵前,他爹萬一曲解我是災黎,下碗麪條都不給打雞蛋,那炊事能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