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大炮說完,狠吸兩口氣瞪著眼白就對他:“我說小炮,你這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民氣啊。你曉得那故鄉夥是甚麼來頭?彆的我也不說,就你吃了那一盤的糕仔全他媽是七月半上給死人吃的。”
我後退了幾步纔看清背後有小我影。那人影形體枯瘦,頭上戴一頂竹笠,笠簷壓得很低,相隔隻幾步卻也看不清麵龐。身上是棕片編的蓑衣,手中提著一盞白紙糊的燈籠。
我心想眼看著大炮這麼吃也不是會事兒啊,瞅準了機遇向白叟一拱手說道:“白叟家,我兄弟二人路經此地,承蒙您接待那是感激不儘。不過眼瞅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趕著去取行李呢,誤了點怕是就取不著。趕明兒我們再來,也帶些點心生果的再來看看您。”
大炮這時纔回過神來,一拍我的肩膀說:“賤賤,你說你腳底抹油,跟做了賊似得,跑那麼快乾嗎去?炮爺我還冇縱情呢。”
我學著大炮的模樣一瞪眼問道:“叫啥?”
我這正在疑神疑鬼,白叟俄然從偏房裡掀了簾子走出,手中端了一盤像是糕仔一樣的東西馴良地笑著讓我們吃。大炮肚子裡的饞蟲早被勾出來了,伸手抓起幾塊就放進嘴裡大咬大嚼起來。我斜眼看了那盤糕仔,發明麵上全都點著紅點子,心想這不是祭拜的時候給死人吃得東西麼?趕快抬腿踩了大炮一腳。
我定睛一看,麵前那張臉鬚髮皆白,看來是個老者。眼睛上的兩條壽眉都快長得齊耳了,比我活了一個世紀的祖父的眉毛都長。再看那臉,皮膚光滑白淨,如少女普通吹彈可破。我心想這會不會是活的太久變成人精了,還是這世上真有甚麼返老還童之術?
大炮一看急了眼,將我的手一甩,抬高了聲音說:“賤賤,我曉得你行事謹慎,可這大爺認得路,還能給炮爺填飽肚子。再說深更半夜也冇有彆人,你怕一上了年紀的白叟做甚麼?”
我聽大炮一說曉得以他的性子必定攔不住,眼下也冇有彆的體例,乾脆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內心也像被涼水潑似的一激靈,提早打起防備來。
麵前那人影卻好似老衲入定普通,底子不為所動。見大炮冇了後音,把手中的紙燈籠一舉,昂首從笠簷下暴露真容來。
“來一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