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和碧春閒閒說著話。念奴急慌慌地跑進屋來道:“蜜斯,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我一麵走著,一麵向著念奴道:“等會把我的阿誰金鑲玉的玫瑰小鏡給她送去。”
婁語琴堆著滿臉笑意,一雙烏黑的眸子高低打量著我道:“新主不必客氣,老身虛長幾歲,但畢竟是主子,新主當選進宮,不日侍寵晉封,身份自是高貴,此後直呼老身賤名便可”
念奴應了聲“是”。便和婁語琴她們一起走出了心雨軒。
到了殿堂內裡,那兒早有賣力掖庭事件的一乾人端坐堂上,隻等著我們謹然列隊站齊,便拿著簿冊,念馳名號分派房間住下。
念奴吃緊道:“蜜斯,那是您客歲生日時夫人特特為你買得的呢。”
這裡便是我們今番當選女子臨時的居處了。念奴一手攙著我,緩緩跨過殿門。隻見劈麵一個豁大的天井,中間一棵枝葉婆娑的桂花樹,樹乾遒勁,花枝富強。玄月天裡,秋風輕拂,桂子飄香,令民氣曠神怡。天井兩邊另有花木扶疏,藤蘿掩映,中間微露一條平坦的羊腸曲徑。
我細細咀嚼著林紫月的話,“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何嘗又不是我的慾望呢。
念奴自知出口魯莽了,諾諾地一麵答允,一麵跟著我和碧春往前邊院子而去。
一麵走,一麵說著話,一會兒也就到了屋。念奴拿著我的金鑲玉玫瑰小鏡子出去了,碧春和林紫月的丫環秋雪在外屋閒談。我和林紫月倚在窗前,粉紫的蟬翼窗紗將窗外的景色映得朦昏黃朧的。
林紫月歎了一口氣道:“進宮有甚麼好,不日就要侍寢,想想竟要與那薛雪梅服侍同一個男人就要作嘔。婉姐姐,你說皇上會是個甚麼男人呢?”說著,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盯著我瞧。
過了一會兒,隻見一年紀稍長服飾華貴的宮女帶著一小丫環朝軒子走來。眼瞧著,小丫環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梳子丫環髻,胸前兩根細細的鞭子直直垂著,一身宮婢服飾,倒也清爽敬愛。
年紀稍長的宮女上前對我行了個見麵禮道:“我是皇後身邊的女官婁語琴,奉皇後之命,賞各新主一名侍婢,您看這個碧春丫頭還對勁否?”說著,將這位名叫碧春的小丫環推到我麵前。因著掖庭還尚未給我們晉封名位,是以一乾宮女主子隻稱呼我們“新主”。
念奴歪著腦袋,似懂非懂道:“歸正彆人獎飾蜜斯呢,蜜斯該當歡暢纔是。”
薛雪梅轉臉斜視一眼林紫月道:“侍寢?就憑她一個縣令的女兒也想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