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筠含著一縷淡淡笑意,“天子多數如是,既用你又防你。何況,你不知那燕王本是先皇最喜好的兒子,傳聞,先皇還曾屬意於他為太子,隻是礙於太後權勢,才立了皇上為太子。如此之人,現下又有軍功赫赫,若他真於北邊勾搭軍中將士,大肆拉攏民氣,那結果但是不堪假想呀。”
蕭煦抬首望著天涯那一輪圓月。月兒清輝高灑,盈盈醉人。蕭煦心想,如果能像玉輪那樣高懸於湛藍天幕,那該有多好呀!那樣本身就能瞥見她,就能輕聲奉告她,本身有多麼想見她……。但是,現在三個多月已疇昔了。本身交戰疆場,以後便是與匈奴買賣,以後呢焦心等候趙益他們,再以後呢被大雪困住。
如許想著,不由地為這位毫不相乾的燕王擔起心來。方纔立下軍功,便要被思疑為圖謀不軌的他將要如何是好呢。
第二天,正值朝廷發送的年關恩賞到達虎帳,全軍高低一片喜慶。因著,侯遠寧已大哥體弱,朝廷一道聖旨讓他回家保養天年了。蕭煦至奏摺中特特稟瞭然此番得勝趙益和陶燁功不成冇。是以,太尉府傳皇上旨意,嘉獎了趙益為右將軍,陶燁為鎮北將軍。
蘭筠看著我,緩緩言說著,“傳聞那燕王年青俶儻,蕭灑風騷,書笛騎射樣樣精通,脾氣又最是隨和親熱,蕭灑不羈的。此番北上抗胡,皇上命他代駕督戰,並犒賞了尚方寶劍與他。年前,雁門大捷,朝廷高低無不獎飾燕王勇猛智謀。可不過一月不足罷了,就有密奏說他企圖不軌,隻怕皇上要煩惱一陣子了。”
軍中民氣奮發。是日,大擺宴席,一則慶賀大捷,一則除舊迎新。
正月裡的氣候仍然是陰雪纏綿不止。常寧殿裡人氣希少,四周的積雪更是稠密不化。整整數十天,除了紫月帶著秋雪經常過來閒話外,心雨軒中便冇再瞥見過彆人。我和念奴碧春也隻偶爾至紫月屋裡耍鬨一回,其他時候皆是主仆三人圍著炭盆或是打些絡子,或是繡些花腔,或是坐著閒閒看書。
他緩緩回身,向著身後道:“小海子”。小海子吃緊上前,嬉笑著:“王爺安知主子在您前麵藏著呢?”
我和紫月聽得蘭筠如許說,懸著的心也緩緩放下了。我拉著蘭筠坐了說話,“隻要不是皇上與姐姐的事就好,那燕王與我們八竿子打不著邊沿,管他甚麼軌不軌的,與我們無關也就罷了。”
登上關樓,一覽眾山皆是銀裝素裹,全部一繽紛琉璃天下,好不美哉。蕭煦做了個深呼吸,用力吸吮著夜裡的清爽氛圍,轉首間,驀地瞥見關樓下四五小我影搖搖擺晃地往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