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煦聞言，俯身拜跪道：“臣弟統統皆為皇兄所賜，寶馬寶貴非常，自是隻配皇兄坐騎。”說著，將馬鞭雙手奉上。

蕭煦一味走著，心機卻紛繁擾擾地不斷翻滾著。不知過了幾道門，不知轉了幾道彎。蕭煦突然發明四周已漸近荒涼，宮牆也是極陳腐不堪的，昂首望去，一座暗淡無光的水磨群牆殿堂鮮明橫在麵前，青褐色的泥鰍脊拱形門楣上寫著三個字“常寧殿”。

蕭煦點一下頭，徑直沿著遊廊前去，轉過廊角便到了心雨軒中。心雨軒裡已是人去樓空，隻獨獨留了些桌椅幾凳兀自聳峙一旁。

一旁年紀稍大的宮女答道：“回王爺，至今已無人居住。”

蕭煦淡淡一笑，“皇兄見笑了，臣弟風花雪月慣了，自是禁不起漠北冰冷。幸虧皇兄知人善任，左將軍他們勇猛善戰，看來匈奴胡騎是要安寧一陣子了。”

蕭煦俯身拜跪道：“皇兄吉利，臣弟返來了。”

蕭煦恍恍忽惚地反覆一句：“麵貌極醜惡。”想著，能寫出如此秀美小楷的女子，能寫清揚婉兮，婉如清揚的女子也能麵貌極醜惡麼？

蕭灝笑著道：“六弟起來吧，路途勞累，不消多禮，坐著說話。”

蕭煦曉得這就是新當選女子侍寢前居住的處所了，想起客歲潁川采選一事，貳心中一陣疼痛掠過，不由緩緩抬腳進了常寧殿。此時，殿中正有四五個宮女在打掃著，見得蕭煦出去皆是駭怪萬分，錯愕之餘便齊齊膜拜施禮道：“燕王吉利！”

蕭煦緩緩起家，自一旁的太師椅上坐著。抬首，目光與蕭灝的輕觸。

蕭煦上前輕扶一手，不無可惜隧道：“朋友不在家中，我就返來了。”

他冷靜念著紙上的詩句：“野有蔓草，零露?`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相逢相遇，適我願兮。野有蔓草，零露????。有美一人，婉如清揚。相逢相遇，與子偕臧。”

蕭灝笑容盈盈地將目光凝在寶馬身上，說著：“這寶馬是進獻與朕的麼？六弟當真捨得割愛？”

因著，汗血寶馬，蕭灝對蕭煦的態度隨和起來，閒閒談笑一回，隻對著蕭煦說了句“臣弟不久就要為人之父了，你就臨時在府中多陪陪夫人吧，冇有朕的旨意就不要再回雁門關去了。”蕭煦唯唯答允著，心中倒是翻江倒海般的難受起來，想著，皇兄果然是狐疑得短長，竟要將本身囚禁於眼皮底下呢。

蕭灝哈哈幾聲道：“六弟過謙了，朕傳聞你在軍中聲望頗高，深得將士們的戀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