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目悲忿,臉容淒婉。沉默半晌,眸光盯住我道:“是麼?不管你是婉兮還是念兮,在朕的眼中,你就是念兮。就算你不承認,但你的這個綠玉百合墜子是斷斷狡賴不了的。這個墜子是朕當日親手交給你的。你敢說這也是假的?”說著,伸手撫拉著我一隻耳邊的墜子。
我和紫月詫異地看著滾落一旁的阿誰小小牌像,心中不免猜忌著,阿誰牌像到底是如何了,竟惹得他如此龍顏大怒。
蕭灝自盤裡拿出我的牌像,約莫是因著牌像從未有人拿摸過,瑩潤的漆木大要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蕭灝將牌像自前襟上摩擦幾次,細看一眼,便恨恨地將之往地上一擲,吼怒著道:“天殺的韓清和!朕要將他千刀萬剮!”
蕭煦道:“是麼?可皇兄為何又將她賜於臣弟了呢?”
一邊,蕭煦早已自一黑漆玫瑰椅上坐下了,此時,隻以一副看熱烈的閒散神情盯著伸直於地的韓清和。
“皇上恕罪!妾身實是薄氏婉兮。”冇等他將當日之事說完,我冒死吃緊打斷他道。
聽得他開口向我問話,我雙膝一軟,直直跪下,“妾身薄氏婉兮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千萬歲!”我額手貼地,恭謹拜道。
門外魏子曹吃緊跑上前道:“主子在!”
蕭灝肝火未消,喝道:“朕是要殺你。但你死之前,朕必然要曉得,到底是如何回事。你若不說清楚,朕誅你九族!”說著,恨恨地回身往龍案後一坐,不再出聲。
我低眉垂眼,悄悄地說著,“妾身是薄氏婉兮,先前的婉常在。”
蕭灝道:“將侍寢牌給朕呈上來!”
韓清和緩緩抬開端,轉首向著我看了幾眼,遂即磕下額頭,聲淚俱下,哭訴道:“皇上殺了主子吧。自從那過後,主子晝不能安食,夜不能安寐。主子曉得,事情總有一天會敗露。主子該死,隻求皇上能饒了妻兒一命。”
蕭煦冷靜地蹲下身子,將牌像撿了起來。他凝睇一眼,卻“噗嗤”地輕笑了出來。
我與紫月冷靜站立一旁,蕭灝與蕭煦兩人相對而立,相互神采也是說不出,道不明的非常。
他減輕拽著我手臂的力度,刹時,有疼痛的感受自臂間傳來。我眼眶一澀,晶瑩的淚珠一顆顆地順著臉頰滾落下來。他聲音嘶啞,淒慘地說著,“當日映月池畔的情義你全都健忘了?朕那天冇有對你說實話,是朕的錯誤。但朕對你的情義確切是真的。朕當日……。”
韓清和止住抽泣,哽嚥著道:“都是主子貪婪不敷,鑄成大錯。當時,主子奉旨為新晉常在們畫像。一日,梅常在前來找主子,將一個赤金琉璃項圈送給了主子,要主子將一個叫薄婉兮的常在畫得奇醜非常,讓皇上看一眼便絕了翻牌的動機。還說此事若成,她得寵封妃以後必會恩賞更多金銀珠寶與主子。主子想著,想來隻要人費錢求畫美的,冇想到,也有人費錢買醜的。畫醜輕易畫美難,主子妄圖那赤金項圈,便依了那梅常在。婉常在是個絕美女人,過後主子也愧意難消,主子是被豬油蒙了心,才做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啊。”說罷,又嗚嗚地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