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皇後柔緩又不失寂靜的聲音從簾子前麵傳來,“邇來宮中又新添美人,本日本宮召見各位姐妹前來,一是相互靠近熟諳,二是儘敘相見之誼。”
進了大殿,隻見四周裝潢著雕金描粉的鳳凰展翅及並蒂牡丹圖案。劈麵,一扇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後,端坐著的恰是傲視天下女子的一國之母崔寧修。底下,一群女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此時正美目流轉,傲視神飛。一旁獸嘴銅鼎香爐中,煙霧環繞。深深宮邸,繁華繁華,紙醉金迷,是天下多少女子所殷羨的。現在,我也要成為這鶯鶯切切中的一人了嗎。
念奴更是焦心,一麵催著碧春替我梳洗,一麵手忙腳亂地拿出幾件色采明麗的裙衫來。我轉過身,隻從衣櫥中取下前日外務府送來的一套淡雅宮裝。
因著,我們還隻是方纔當選進宮並未侍寢的常在,是以,隻是冷靜站鄙人首。而其他妃嬪此時已按位分尊卑謹然落座於珠簾外擺佈兩側。我和蘭筠另有紫月站在最末一排。
我剛要將車簾子放下時,隻見薛雪梅盈盈而來,她身著一件玫瑰紅緞子繡繁密斑紋的錦緞長裙,外罩金邊琵琶襟外裳,迎春髻上一支金絲八寶攢珠釵閃爍奪目,整小我粉麵含春,光可照人,更顯出她的清傲淩厲。
我進退得體,輕柔答道:“皇後孃娘國色天香,母範天下,妾身不及娘娘萬分之一,實在恐負娘娘之望呢。”
我悄悄敲一下她的腦袋,道:“俗話說,人怕出頭,豬怕壯。你想讓我一下子就被人抓住,成為彆人的把子麼。”
半晌,隻聽得皇後道:“薄氏婉兮,婉常在安在呀。”
大家便都輕緩下了輦車。抬開端,隻見粉紅宮牆連闕,金黃瓦簷刺眼奪目,宮殿赤門金頂上寫著三個大字“鳳儀宮”。
說著,停頓半晌,稍稍挪動了身子又接著道:“坐著的各位姐妹都是宮中的白叟了,本宮為人脾氣,大師都熟諳,本宮也就反麵你們多說了,隻但願你們能做好榜樣,經心奉侍皇上。站著的新人呢,本宮對你們也無甚要求,既是當選出去的,也就是皇上看中的人了。本宮但願你們能安守本分,經心奉侍皇上,早日為皇上開枝散葉,誕下皇子。”
大師聞聲皇後如此說,便都齊齊答道:“臣妾謹遵皇後教誨。”
念奴聽我說得滲人,凝神半晌,笑著道:“還是蜜斯想得全麵,這隻是去見皇後,又不是去見皇上,不必打扮得過分素淨,無端引發彆人的重視。更何況,我家蜜斯天生麗質,仙顏傾城,如果再經心打扮,豈不是要賽過皇後去,令她無地自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