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間自問一句,騎著馬來乾甚麼呢?適時,韓德海已止住前行的步隊,他常與蕭煦進宮見皇上,此時,蕭灝雖是一身常服地騎著馬,但他倒是遠遠地就認出來了。韓德海慌倉猝忙地向前一步膜拜道:“主子韓德海拜見皇上,皇上聖安!”
我想起前日裡那公公來宣旨時所說過的君無戲言的話,不由得有些起火道:“妾身已是燕王爺的人了,皇上這會子還來找妾身何為?”
念奴正拿著一對點翠垂珠藍玉耳墜要為我戴上,腦中驀地想起孃親送我的那對綠玉百合墜子。孃親說過,百合百合,百年好合,是極好的兆頭。我轉頭向著念奴道:“就戴了這對綠玉百合墜子吧,這是孃親給我的,能戴著它入王府,我也好更安寧些。”
我心間一驚,道:“在哪兒呢?他這會子來做甚麼?”
輦車漸行漸遠,眼看著出了華陽門,再向西行會子,便是燕王府了。
念奴和碧春看在眼裡,喜在眉邊。念奴打趣道:“蜜斯穿這身喜服真是美極了,隻怕等會子王爺見了連眼也不捨得眨一下呢。”
碧春看我一眼道:“隻怕念奴姐姐此後和那小海子可有得嘴鬥了。奴婢瞧著,他倆人倒是一個氣性的,皆是冒死護著本身的主子,誰也不平誰呢。”
他冷冷隧道:“如何不能?”說著,又要來扯。
我轉轉頭,含嗔亦怒隧道:“放開!皇上請回罷。妾身不想和您實際那些毫偶然義的話,妾身隻曉得此後該好好服侍王爺便是。”
輦車緩緩向前行進,我單獨坐於車中,心中既嚴峻又鎮靜。想著,至此,我薄婉兮便要過上另一種餬口了。此後雖不敢期望本身與他能晨起炊煙共煮茶,暮來挑燈齊讀書。也不敢盼著他能春來為我摘花戴,夏來為我把扇搖,秋來並肩看落葉,冬來相挽雪地行。但於他,我是至心喜好的,也至心但願他能信我,愛我,護著我平生。
我正深思含混間,驀地,輦車嘎但是止。我身子微微向前晃出去,神思遂即腐敗起來。
他一把將墜子和我的手緊緊握在他寬廣的掌內心。很久,自我手內心取出墜子,放開我道:“走吧。進宮來了彆忘了來清心殿看看我。”說著,眸光潮濕地轉過甚,向前走出幾步,跨上汗血寶馬絕塵而去。
我正要爬上輦車,他又驀地拉住我道:“等等,將這個墜子還給朕。”說著,伸手扯著我耳邊的一隻百合墜子。
元昭六年蒲月十六日,離我和紫月進宮期滿三年還剩了不到四個月。蕭灝一張聖旨,使我們曾一向盼著的期滿出宮刹時成了泡影。接下來,等候我們的是奉旨進入燕王府,成為燕王爺被欽賜的側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