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也不睬老頭子憤怒，拉了兒子起來，問道，“兒啊，跟娘說，又跟誰惹氣了，你爹是族老，咱不怕他。”

“雷子媳婦？她不是懷著身子嗎？”雲三奶奶這下也慌了，“她是不是要生了？”

瑞雪扯了炕裡的夾棉襖，喊道，“穿件衣服，內裡冷。”可惜人已經跑出二門了，她隻得簡樸綰了頭髮，拎著棉襖跑出去。

張六娘幫著雲二嬸半抱著雷子媳婦進了西配房，揭了炕蓆，搓了草灰墊上，又鋪層粗布就讓雷子媳婦躺了上去。兩三個出產過的小媳婦兒，也裡外忙著燒熱水、煮剪刀，大家都跟著提起了心。出產就是過鬼門關，這何況還是先摔了一跤，恐怕過得更是艱钜啊。

“可不是，真是打的好算盤。”

“三爺這兒子教的太冇端方了，就因為雲二叔不承諾送他去偷師，就把人家兒媳打得早生了。這可太牲口了，他還是雷子長輩呢。”

雲家西院鄰居張六娘，上前幫手攙扶要進屋，一摸到雷子媳婦身下，頓時驚喊道，“哎呀，羊水破了，快找產婆，這是要生啊！”

雲強嚇得縮了縮脖子，揣摩著，就算瞞過這一晚，明日爹也能曉得，乾脆還是說了吧，“冇有，我打了他幾拳頭，都不重，就是踹了二嫂的時候，把雷子媳婦兒也踹倒了。”

雲三爺氣得吹鬍子瞪眼，“就你這老婆子嬌慣他，若不然也養不了他這個憊懶模樣！”

雲二嬸那裡還顧得評理，抱起兒媳就喊道，“桂花，桂花，你這是如何了，但是要生了？”

“傻小子，本日跑得渾身臭汗吧，一會兒去燒兩鍋熱水，洗沐浴再睡。”

瑞雪好笑，家裡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向來都不放過一點爭鬥的機遇，這是她剛纔去給小的擦頭髮，惹得這大的妒忌了。

家中多少存銀，雲三爺這一家之主如何能夠不曉得，明顯就是老婆子鄙吝，氣得他一句話冇說，扭身就走了，內心抱怨著，如何就找了這個不識大抵的婆子，生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兒子…

瑞雪洗刷潔淨大浴桶，讓吳煜先洗了，換了水，趁著趙豐年洗的時候，又幫吳煜把頭髮絞乾，梳順了，替他蓋了被子，這才輪到她去洗，待回屋子時，趙豐年也進了被窩，見得他頭髮散在炕沿下，好似還在滴著水，就責怪道，“如何不好好擦乾頭髮，萬一染了風寒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