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頭髮乾透,就綰了個簡樸的螺鬢,用一隻雕了玉蘭花兒的銀簪插好。
“趙娘子就是心細,替我們想的多。”
瑞雪謹慎翼翼接過繈褓,笑道,“不怕,都說孺子尿還能治病呢,尿到身上怕啥,回家洗就是了。”
“好,”瑞雪下炕穿鞋去拾掇禮品,扔下一句,“先生穿那件寶藍的最都雅。”然後就咯咯笑著出了門。
“磕甚麼頭,都是自家人,幫個忙也是應當,再說我隻陪你說了話,接生可冇插手,不要再客氣了。我家掌櫃的比雷子要大一歲,今後叫我聲嫂子,或者老闆娘都行,彆叫娘子,太生分了。”
說著,她細心打量孩子的麵相,出世才幾日的嬰孩,眉眼還冇長開,但是模糊倒能看出同雷子的五官極像,想必長大後也是個俊後生,不過,比之宿世那些一出世就白胖敬愛的孩子,還是顯得黑瘦很多,但是錢嫂子方纔誇獎,又不像對付客氣,莫非其他人家的孩子比這還要肥大?
錢嫂子的肚子也有七個月了,走了這麼遠,累得頭上排泄了汗珠子,瑞雪取出帕子給她擦了,得了她感激一笑。
開了西配房的門,穿太小廳,開了南屋的門,就見得雷子媳婦頭上包著布巾,躺在炕上,神采雖說還是有些慘白,但是比之出產那日但是好了很多,她的身側放了個尺許是非的紅布包穀,內裡小小的嬰孩正皺著小眉頭在睡覺。
瑞雪湊上前,打趣道,“快給我抱抱,你看她娘,恐怕一個內行弄疼她兒子,都不給抱。”
錢嫂子也拉了雷子媳婦兒的手,笑道,“老闆娘不是那喜好客氣的人,我們把感激擱內心,奉告孩子爹好好做活就是了。”說完,又指了中間的繈褓,道,“說了半晌話,快讓我們瞧瞧大胖小子。”
雷子媳婦聽得動靜,扭頭看過來,眼睛立即一亮,掙紮著就要爬起來,瑞雪趕緊上前扶她倚在炕頭兒,又回身扶了錢嫂子坐好,這才笑道,“如何?但是日日躺在炕上,躺煩了,一見有人來探你,就歡勝利這模樣?”
瑞雪假裝惱了,“二嬸但是嫌棄我熬的湯不好?再說,這些吃食,我是送來給桂花和狗蛋兒吃的,二嬸就彆謙讓了。”
“當然好,我也是這般想的,我家掌櫃的真是越來越有情麵味了。”瑞雪歡樂趙豐年比之之前事事高掛的冷僻模樣,有了絕大的竄改,就調侃了一句,趙豐年立時神采紅透,內心愛極她口中那“我家”兩字,嘴角忍不住上翹,“等我換件衣衫,與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