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恰是中午餐時，村裡家家戶戶去田裡走動的人都扛著耕具正往回走，聽得趙家門前如此熱烈，就圍過來探看，張大河見此，感覺事情有些鬨大了，就要去後院稟告。

彩雲彩月聽了，相互看看，較著都是鬆了一口氣，上前又行了禮，瑞雪想著那人渾身汙泥的模樣，到底有些過分狼狽，就道，“找件掌櫃的舊衣送到前邊去，叫雲小六攆了他走吧。”

“你，你這個不孝女，竟然咒我早死，你學那些女戒女德都扔哪去了…”徐秀纔沒想到一貫孝敬的女兒，竟然敢出口咒他，立即就叱罵出聲。可惜，他卻健忘了，一月多前，他親手把女兒賣給了人牙子時，他就已經落空了做爹的資格。

“行了，彆哭了，你們也聞聲掌櫃的話了，既然你們不想走，這事兒就算揭疇昔了，我們還是過日子，他再來也進不了門，過些日子也就斷唸了。”

彩月頓腳，“不關夫人和先生的事，是我和姐姐恨他，纔不想認他。當初，他日日就曉得讀書探友，花天酒地，家事都是母親籌劃，教誨我們姐妹，非常辛苦，他不但不諒解我娘，還在花樓裡領回個狐狸精說要娶做平妻，我娘氣抱病重，他也冇到床前看上一眼，等我娘病逝下了葬，冇過一月，他就娶了後孃，後孃折磨死我小弟弟，敗光了家業，他不但冇休了人家，反倒把我們姐妹賣給人牙子。如許暴虐的父親，我們姐妹如何能認！”

彩月眼淚滴答砸在泥濘的地上，聽得這些話，恨得咬牙切齒，起家扭頭就跑去瑞雪身邊，哽咽道，“夫人，此人…冇安美意，奴婢扶你歸去。”

他正討厭得往門口挪步，就見張大河送了長衫來，兩人小聲說了幾句，待明白老闆娘的叮嚀，他就說道，“徐先生從速先換了衣衫吧。”

雲小六早就看他不紮眼了，那裡聽得他叫喚，上前就拉了他的胳膊往外扯，“讓你走，你就從速走，如何，你還想賴在我們府上啊。彩雲彩月現在吃好喝好，有主子心疼，日子過得好著呢，如果跟你這狠心父親歸去，再被賣去甚麼花街柳巷，豈不是自尋死路。誰也不是傻子，你可快走吧！”

雲小六摸不準老闆娘是何意，也不好獲咎他，就耐著性子上茶上點心，聽他抱怨也笑嘻嘻應著，成果，徐秀才還端著架子，一副同他說話就是損了顏麵的模樣，氣得他暗自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