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的石凳上早放好了毛茸茸的錦墊,是以坐上去感受不到一絲涼意,沐顏將甕擱在石桌上,便將銅壺置於紅泥小爐上,然後將甕裡的雪放入銅壺內,不一會兒,銅壺裡便想起咕嘟咕嘟的響聲。沐顏行動純熟地將茶葉放入紫砂小壺,茶匙和小壺碰撞,收回叮叮的聲音,聽著讓人感覺輕鬆愉悅。白淨的手指,用巾帕隔著,握著銅壺的把手,蒸騰的熱水從銅壺頎長的嘴裡以美好的弧度緩緩注入紫沙壺裡,茶香便四散開來。待紫沙壺注滿水,她悄悄地閒逛茶壺,將壺裡的茶湯悉數數倒入盛雪的甕裡,再將銅壺裡的沸水重新注入紫沙壺裡,蓋上壺蓋,將茶水緩緩注入桌上擺放著的紫砂小杯中。她執起小杯,輕嗅著茶水氤氳而上的水汽,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
因為背上和臉上都受了傷,沐顏躺著比較難受,因而在宮女攙扶下坐到了窗下的榻上,看看書打發這無聊的光陰,思路卻不由飄遠。閔煙姐姐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歡愉的日子,已恍若隔世,現在她終究得償所願跟本身最愛的人結婚,必然很幸運吧!慕靳風,想起這個名字,她的內心仍然出現淺淺的暖意,他是她這平生第一次心動喜好的男人,每一想到他,她眼中便帶上一絲暖意。
將養了幾日,沐顏臉上的紅腫已然減退,背上的傷口也開端結痂,又無人打攪,日子過得倒還安逸。那天的事她厥後得知了事情的顛末,也曉得本身錯怪了他,但她並不悔怨那麼做,固然觸怒他並不是明智的做法,但能讓他膩煩她,她才氣儘快分開這個王宮,過本身想要的餬口。
“啪!”翌日,天還未亮,飛絮宮的寢殿裡便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聲,伴跟著這掌聲而來的是男人喊著肝火的降落嗓音,“你……”,床上的男人盯著麵前衣衫不整坐在床上的女子,眼裡是壓抑的狂怒,但見女子腫脹的臉和眼裡的委曲仇恨,生生將肝火壓了下去,也不睬會床上的女子,翻身下了床,大聲喚來宮女服侍他清算好衣服便出了飛絮宮。
莫雁北踏進飛絮宮看到的就是如許一副氣象,美人如玉的容顏在茶水的嫋嫋水霧中若隱若現,陽光透過水霧,灑在她捲翹的纖長睫毛上,在臉上投下美好的暗影,那雙本就瀲灩的眸子,在霧氣的蒸騰下似有水波泛動,讓人不覺沉湎此中。隻見美人悄悄嗅過茶水以後,就將杯子遞給陪侍一旁的宮女,那小宮女似遭到了驚嚇,忙擺手不肯接過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