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又怕,怕我們不過是遲疑滿誌,倒是一場鏡花水月,到頭來邙山鬍匪還在肆意張狂,你我倒是已成一坯黃土!我們不能自覺地隻顧心中苦仇,不在乎實際啊!我們現在冇阿誰才氣!”
少年深吸一口氣,竟是腳下加快了幾分,大步地進了寺內。
隨後他便沉默,想起這幾日經曆,恍若隔世。
古無憂倒是不為所動,見四毛欲再說勸,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說道:
藉著火光,少年定了定神,抬首打量著高頂山色。
他便發起去潯陽城刺探動靜,未處亂世,一個周邊要道上的漁村被屠滅,城中來往江湖百姓,不成能不曉得。
”四毛,將來之事,誰也說不清。何況,不管為官參軍,都是宦途難爬,我們該要何年何月才氣親報此仇?就算能報,但當時你我能夠歲近中年,乃至垂老邁矣,那邙山鬍匪又該是何許年代?這個仇,我們報的,還成心義嗎?“
少年倒是未加理睬,隻是看向正中一尊殘像前背對他而立的一道身影。
四毛聽了此話,臉上升起一絲潮紅,麵色猙獰,一口銀牙都是要咬碎開來,恨聲道:
翌日淩晨,曦光從地平線活力,奔馳過萬水千山,叢林萬壑,將永黑之夜覆蓋著的江州大地從深沉暗影中束縛出來。兩名十數歲許少年從那處破寺不遠的繁華鄉裡,騎著明黃馬匹,一起奔馳,向著邙山方向而去。
坦坦平土如是橫山而截斷,隻餘零散碎石證明過它曾是有峰,列過‘山嶽’之名,現在,隻是山,小山。
“邙山可不比其他處所,當年那李大人都是仗著江州總鎮直轄軍兵勇猛善戰,方纔逼那夥鬍匪就範。可現在隻要你我兩人,如何報得了這血海深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還是冬眠起來,以圖將來吧!“
已是入夜,潯陽城郭外,離有十數裡的一處小山包兒裡。一名麻衫少年不緊不慢地向崎嶇高頂走著,他的麵上帶著幾分高興,又是有著幾分憂愁,更多的倒是暗淡。
初升曦華照在兩人腳下綠草地,漫過他們,將身前身後暗影儘數溶解,無影無蹤。
“無憂,我們該如何辦?邙山鬍匪不是我們對於得了的啊!”青衫少年臉上出現數分苦笑,說道。
“但,比懼死更可駭的事,是我不能親手報了這屠村之仇!如若不能報了這仇,我甘心早就死在那場災害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