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濺起半尺多高,在日光的暉映下如同七彩的寶石,晶瑩剔透,然後又跟著河風紛繁灑落。有一滴水珠不知怎地跑錯了處所,竟然恰好落在嚴漠眉心,順著他白淨的皮膚滑落,似是感到了水意,他伸出一抹,拭去了那點水跡。
間隔前次渡河隻不過旬月風景,但是目所能及的統統都彷彿改了樣貌。白日的黃河可不像夜晚那麼美好,方纔下過暴雨,上漲的河水還未曾退去,滾滾濁浪就像吼怒的怒龍,沖刷著兩岸的大地,時不時還能看到水中裹挾這一些樹枝、木板,像是水患沖毀了那裡的村落農舍。
“嚴兄?”沈雁心中有事,卻也不會疏忽身邊人的行動,嚴漠足下一停,他立即也停了下來,轉頭問道。
終究還是嚴漠拿出了銀錢,直接買下一艘破敗漁船,兩人才得以成行。
轉眼一個時候疇昔,把竹篙往岸上一插,嚴漠悄悄躍下了舢板。在大水中操船不啻於一場激鬥,他背後的衣衫已經濕了大半,就算吼怒的河風也冇法消去那股炎熱,但是他甚麼也未說,隻是站在岸邊扭過了頭,看向沈雁。
船至半空,其力欲竭,但是身下巨木帶起的旋渦還未消逝,若此時下墜,隻能落得個船覆人亡的了局,嚴漠身形已經繃作了一張強弓,臉上卻冇有暴露半絲鎮靜神采,在船兒飛至頂點,正欲落下之時,他手中竹篙急如閃電,又是一點,打在了那棵大樹尾部。巨木如同被重錘擊中,竟然平空半轉,由橫作縱,在江心打了個轉兒。跟著這半圈翻轉,掀起的旋渦也被樹乾抹平,劃子轟然落在了不遠處的水麵之上。
嚴漠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話,徑直走了疇昔。
身形一晃,船兒再次行穩,沈雁臉上的那點暈紅也像被暴風吹散,不留半絲陳跡。
不再多言,兩人一前一後,再次踏上了前去白鸞峰的旅途。
不過太晚的話明天早上來撿掉落也行啦orz
因為摘星樓的追殺,沈雁已經在路上擔擱了很多光陰,現在間隔白鸞峰一月之約不過幾天風景,由不得他不心急。當日甘三郎孤身前去白鸞峰闖下那麼大的禍事,若不是他和淩雲公子定下了賭約,怕是立即就要兵戎相見。但是現在想來,恐怕當時魏淩雲就已經曉得本身冇法赴約,纔會做出那麼光亮正大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