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微微一動,嚴漠並未多話,伸出雙手慎重的接過了兩樣東西。血書輕浮,證物粗陋,但是和尚卻像托付了千斤重擔,僅剩那隻手寂然落地,他笑了起來:“阿彌陀佛,多謝施主高義。”
但是現現在,李程較著然不是這麼想的,衝著沈雁劈臉蓋臉就是一句:“家父都已顛季世了,你還來這裡添甚麼亂,看我李家莊還不敷倒黴嗎?”
在他身後,暖暖東風颳過落雪靈堂,帶出一份悲慘淒意。
嚴漠並不在乎兩邊的警戒,隻是邁開了步子。他現在距場中足有十數丈之遙,但是步子一旦邁開,身法卻出奇詭異,明顯隻邁出了一步,卻跨過數丈間隔,不像是輕功身法,反而像妖孽鬼怪縮地成寸的手腕,隻是三五步,他身形一閃,長劍已經刺向那位毀了一目標殺手。黑衣人悚然一驚,揮劍格擋,誰知雪璨長劍卻像一條遊魚,繞過他格擋的劍鋒,穩穩插入了胸前,噗的一聲,劍刃出,血花騰。
說著,他又從懷中取出了一包東西:“另有這些,都是刺客身上所攜之物,貧僧癡頑,看不出端倪,還請施主一併交予方丈或沈施主,還其間一個朗朗乾坤。”
猛一點頭,李程明冷哼了一聲,不管沈雁之前跟老爺子說過甚麼,他都不會再讓這災星上門了,比起這無聊的蕩子,他現下揹負的東西才更加沉重。深吸了口氣,李程明板起了麵孔,持續接待起滿座高朋。
殺人是嚴漠所長,救人卻不是。但是還未等嚴漠開口,和尚已經從僧袍下襬扯下塊布來,穩穩鋪在地上,伸手一粘殘肢上滴落血跡,運指如風。不出半刻,一張血書已經寫就,和尚抬起了頭,麵上暴露抹苦澀笑意。
這一眼,卻讓李二光天化日下打了個顫抖,那眼神龐大的實在難以言說,像是透過他本人,直直諦視著全部李府,在哀傷當中,又帶著一絲固執和慎重,有著某種不成言說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