蚺婆不逃了,轉過那漲到鬥大的頭顱,外凸的眸子中淨是猖獗之意,她餘下的那隻手捏住了隻剩半條的木杖,嘶聲喊道:“你還能殺我?還想殺我?沈雁,任脈逆行的滋味可好!”
噗!一口腥臭血漿噴在了沈雁臉上,蚺婆血中有毒,乃是蠱蟲最愛的補物,隻是頂點蠱血味道,就能引得子蠱發瘋。沈雁卻連眼都未閉,任那毒血滲入肌膚,映得那雙血紅眸子如同直墜陰曹地府,他手中的劍尖終究刺破了靛藍衣衫,切入蚺婆胸口。
背後卻傳來一聲大笑:“婆婆,獵物是你的,合該由你親手措置。我們已奮力幫你攔下一個,還待如何?”
但是抓住又如何?淩厲的鋼叉擊中了後背,嚴漠噴出一大口鮮血,身形騰空而起,他抓住了沈雁,卻冇法在山崖上逗留半分。如若不鬆開手中骨鏈,本身也會被那下墜之力拽下崖去。
蚺婆口中收回嘶嘶吼怒,手裡的木杖劈了下來,仗端本該檔住劍鋒,未曾想那短刃微微一偏,順著木杖向上滑去,儘是木刺的斷麵插入了沈雁肩頭,而他的無影,直直穿透老嫗乾癟前胸,汙血順著靛藍衣裙落在地上,刹時就讓那片黃土變作汙泥,攀在岩上的蔓藤收回輕微聲響,乾枯斷裂。
兔起鶻落,網便撕出裂口,嚴漠飛身便向外衝去,但是仇敵尚未全殲,他便失了兵器,就算身法再快,也落入敗局,身後鋼叉怒嘯,扇骨掀瀾,他連頭都未回,伸手一扯,肩頭咬緊的骨爪就捏著了手中,鮮血打濕了烏衣,感化了玉麵,身形如同離弦之箭,他手上悄悄一揮,骨鏈飛將出去。
腳下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毒血滲入了一丈周遭的泥土,也毒死了土中統統植被,落空了這些蔓藤的抓力,附著在岩壁上的泥土開端鬆動,悉悉索索向下落去。蚺婆乾枯肥大,沈雁身形勁瘦,兩人加起來也不算重,但是這落空抓力的泥土,卻承不住他們。那塊山崖,坍塌了。
隻要能追得上……
苗疆女子多麼高傲,蚺婆平生從未向人求救,但是此時現在,對著這麵帶笑容的閻羅煞星,她終究怕了、懼了,慘叫求救。
除了硬抗,還能如何?蚺婆大吼一聲,揮起手中木杖,存亡攸關,她不得不撐起殘軀,奮力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