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霍小玉在小閣上換衣打扮,那邊前堂鄭淨持已迎進了本日對上春聯的五位公子,一邊號召著小婢上茶服侍,一邊用一雙狐狸似的鳳眼細心打量著堂上的五位公子,思忖著本日該偏幫哪位公子些?
“濃墨重彩,方纔氣刻骨銘心。”霍小玉斂起笑容,雙手捏起一紙唇紅,移近朱唇,對著鏡中的本身輕抿唇瓣,薄唇便染上了一抹妖豔的紅色。
李益發覺到了鄭淨持的目光,下認識地對上了她的眸子,對著她微微一笑,拱手無聲一拜。
隻是,這一世我當真是福薄,遇不上真正惜花憐花之人麼?
“素雅也好,妖豔也罷,不過是看官眼中的一介娼門女子,天然該如何多賺銀子,就如何打扮。”霍小玉安靜地說完,轉頭對著青衣小婢莞爾,眸底的真意與平時一模一樣,“不必擔憂,我冇事,這日子總要過,自該超出越好纔是。再不趁著韶華尚在多賺點傍身之物,隻怕再過幾年,我與娘隻要餓死街頭的命了。”
“不要說了。”霍小玉身子一顫,似是怒了,讓青衣小婢不由噤聲退到了一邊。
青衣小婢的話才說到一半,便被霍小玉淩厲的眸子嚇得哽住了話,低頭走到衣櫃邊,將紅梅蟬翼裙給取了出來,回身卻又怔在了原處。
“昨日的我,纔是被邪物魘住了心神,矇蔽了雙眼。”霍小玉冰冷的說完,嘴角俄然勾起一抹魅惑民氣的笑,“去,幫我把那件李公子送的紅梅蟬翼裙找出來,本日我要穿這件。”
“昨夜夢見了……”霍小玉隨口應了一聲,臉上的笑容俄然一僵,心頭一緊,悄悄道:“莫非那些不是夢?”
中書令家二公子前年就娶了三房妾室,如果看中了小玉,即便小玉順利嫁疇昔了,免不了平生爭寵,不是拜托畢生的上上人選。
絮兒搖了點頭,道:“女人說昨夜被夢魘了,奴婢感覺女人本日說話有些奇特罷了。”
“夢魘?”青衣小婢放下了水盆,快步走到了霍小玉身邊,細心瞧了瞧她的氣色,“女人如果身子有恙,我這就奉告夫人,本日謝客一日,請外間的公子明日再來。”
青衣小婢神采煞白,“女人,你這是如何了?”
“呸呸!女人生的如此都雅,定能碰到夫君顧恤平生。”青衣小婢急聲點頭應道。
青衣小婢悄悄推開房門,瞧見了坐在銅鏡前的霍小玉,笑然端著一盆熱水走了出去,隨口道:“女人本日起得好早,怎的未幾眠一會兒?”
“嗯。”青衣小婢點了點頭,回身走出了房間,悄悄掩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