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覺得你我之間那麼輕易告終？”霍小玉幽幽反問了一句。

雲晚簫不驚不懼，緩緩道：“軍政大事，天然刺史大人說得算。”說著，決計減輕了語氣，“隻是，霍女人歸不歸長安，畢竟隻能算是她的私事，與商州軍政大事半點無關，天然也不該由刺史大人你說得算！”

雲晚簫冷嘲笑道：“天然留在庵中，與師太多學些佛法，消一消心中魔障。”

忘心師太目光悠遠，側臉瞧了一眼灶中燃燒的柴火，安靜地開口，“現在看似天下承平，卻不見得是真的承平，那些躲藏在承平假象下的烽火，隨時會死灰複燃。”略微一頓，忘心師太定定看著雲晚簫，“晚簫，你可想明白了，這一世是想持續做保衛大唐的雲麾將軍，還是做回你本該的本身？”

“李大人！”鄭淨持求救似的瞧向李益。

“諾。”棲霞點頭聽令，對著霍小玉低頭道，“霍女人，請。”聲音微柔，是可貴的客氣。

李益何曾見過如許淺笑的霍小玉，隻可惜如許的笑竟是給的雲晚簫！心中莫名地燒起一團火來，李益當即喝道：“雲將軍，在商州，究竟是你雲麾將軍說得算，還是我堂堂刺史說得算？”

雲晚簫眸中很有歉意，卻未幾言，隻是徑直走向了忘心師太，“師太，有勞了。”

雲晚簫錯愕地看著忘心師太，“師太？”

霍小玉感覺兩難，但是雲晚簫豈會給她機遇躊躇？

她……定又臉紅了……

雲晚簫點點頭，歎了一聲，“師太，我已分不清楚，我究竟是這局棋的執棋人、還是棋子？”

忘心師太僵然笑了笑，“以老將軍的軍功，以你潼關之戰的浴血忠義，皇上一定會猜忌你。”

雲晚簫點頭，正色道：“我在長安赴了定王酒宴，皇上猜忌於我，想要看清我究竟忠於誰，最好的體例便是將李益放在商州，看我與他鬥個死活，我若不脫手，隻怕皇上也饒不了我。”

霍小玉遊移地看了一眼鄭淨持，“但是娘……”

拂影庵，飯堂。

看來雲晚簫這個惡棍將軍，是不籌算等閒放她霍小玉分開了。

雲晚簫冇有多看霍小玉一眼，便喚著忘心師太走進拂影庵，朝著飯堂倉促行去。

李益不甘心腸翻身上馬，望著霍小玉遠去的馬車，眼底閃過一抹陰沉之色，低頭看了一眼掌中的刺史金印，悄悄道：“雲晚簫，王爺容不得你活，你就休怪我對你暗下殺手！”

“他日晚簫如果惦記起霍女人了，定會再去長安請霍女人來商州住個一年半載。”雲晚簫說得直白，聲音一如那夜似的帶著一絲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