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展開眼,緩緩地、意猶未儘地,充滿了好夢過後的滿足與愉悅。他還坐在中心公園的長椅上,天已經亮了,他身邊的長椅上不知何時坐著那隻紅色的薩摩耶。
報名帖裡很熱烈,間隔非常鐘一革新,就能再翻一頁。
有人扯開了阿誰被押出去的人頭上的黑布,但是本來該在此處停下的惡夢,這一次卻冇有停下來。
草坪那頭的小徑上,公園辦理員走著走著俄然做出了高抬腿的行動,一看就是踩在了狗屎上,寧望心說又來了,前次辦理員大叔就是踩到了狗屎,勒令他打掃潔淨。他和薩摩耶坐在一條長椅上也不代表他就是薩摩耶的仆人啊。
寧望走到長椅邊坐下,拉起衣領抱動手臂瑟縮成一團,淩晨植物和泥土的芳香好似最妙的安神藥,讓他恍忽著又墜入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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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頓總統又是如何說的?”阿刁持續道,“我們要去月球,不因為彆的,隻因為月球在那邊!”
房間裡一片暗淡,影子拉長在天花板上,偶爾被風動搖,窗外是拂曉前的暗中,但他一刻也冇法在這間狹小壓抑的屋子裡再待下去,盜汗涔涔地下了床,披上外套幾近是逃也似地分開了公寓。
【喪屍團團員】雷氏克思:那裡那裡!小新人不出來跟大師打個號召嗎?
薩摩耶就歪一歪頭,笑得如同天使,明顯是很受用。
“看,狗狗~”
這天早晨他又做了阿誰惡夢,隻是此次夢裡的畫麵彷彿更清楚了一些,動靜也更大了些。他情不自禁凝睇著長桌絕頂奧秘的東方青年,他還是老模樣,在一幫劍拔弩張的黑衣人中,落拓而又文雅地靠坐在長桌後,手指悄悄敲打著桌麵,這一刻鏡頭清楚得彷彿隔著這麼遠都能看清青年手指上的刺青,寧望伸開嘴,無認識地默記取,0、1、1、0、0……來來去去隻要這兩個數字,像晦澀的計算機說話一樣,以一種詭異的規律纏繞在青年的手指上。這是甚麼意義?
阿刁隔三差五就來動員他,寧望都被搞怕了,每次阿刁找上門他就從安然樓梯遁走,早曉得阿刁對喪屍這麼熱忱,還不如就讓他沉浸在失戀的痛苦裡。
阿刁兄的手一會兒勾搭在他脖子上,一會兒按在他肩膀上,一會兒拍在他腦門上,在他耳邊嘰裡呱啦地鼓動他報名跟團。寧望聽不出來,隻感覺身邊坐著一隻好動的類人猿,不,黑猩猩。
看來阿刁兄在來找他之前就已經打好了腹稿,傳聞高中時連李杜白的詩都默不對幾句,現在為了喪屍竟然主動背誦起美國總統的演講,連最後這個拍肩的行動隻怕都是演練了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