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兩個婊子才進房門,王義安向洗手的那小我道:“六老爺,你請過來,看看這兩位新女人。”兩個婊子昂首看那人時,頭戴一頂破頭巾,身穿一件油透的玄色綢直裰,腳底下穿了一雙舊尖頭靴,一副大黑麻臉,兩隻的溜骨碌的眼睛。洗起手來,本身把兩個袖子儘管往上勒。又不像文,又不像武。
虎鬥龍爭,又見戰征之事。
兩人回到下處。過了二十多天,貢院前藍單取進墨漿去,曉得就要發表。過了兩日,放出榜來,弟兄兩個都冇中。坐鄙人處,足足氣了七八天。領出落捲來,湯由三本,湯實三本,都三篇未曾看完。兩小我夥著痛罵簾官、主考不通。正罵的興頭,貴州衙門的家人到了,遞上家書來。兩人拆開來看。隻因這一番,有分教:
桂林杏苑,空成魂夢之遊;
那六老爺從廚房裡走出來,兩個婊子上前叫聲:“六老爺!”歪著頭,扭著屁股,一隻手扯著衣服衿,在六老爺跟前行個禮。那六老爺雙手拉著道:“好!我的乖乖姐姐,你一到這裡就認得湯六老爺,就是你的造化了。”王義安道:“六老爺說的是。女人們到這裡,端賴六老爺照顧。請六老爺坐,拿茶來敬六老爺。”湯六老爺坐在一張板凳上,把兩個女人拉著。一邊一個,同在板凳上坐著。本身扯開褲腳子,拿出那一雙黑油油的肥腿來搭在細女人腿上,把細女人烏黑的手拿過來摸他的黑腿。吃過了茶,拿出一袋子檳榔來,放在嘴裡亂嚼,嚼的滓滓渣渣淌出來,滿鬍子滿嘴唇,左邊一擦,右邊一偎,都偎擦兩個女人的臉巴子上。女人們拿出汗巾子來揩,他又奪疇昔擦夾肢窩。
少刻,看茶的到了。他是教門,本身有辦席的廚子,不消外雇。梨園子發了箱來。跟著一個拿燈籠的,拿著十幾個燈籠,寫著“三元班”。隨後一小我,前麵帶著一個二漢,手裡拿著一個拜匣。到了寓處門首,向管家說了,傳將出來。大爺翻開一看,本來是個抄本,寫著:“門下鮑廷璽謹具喜燭雙輝,梨園一部,叩賀。”大爺曉得他是個工頭子的,叫了出去。鮑廷璽見過了大爺、二爺,說道:“門下在這裡領了一個小班,專服侍諸位老爺。昨日聞聲兩位老爺要戲,故此特來服侍。”大爺見他為人風趣,留他一同坐著用飯。過了一回,伶人來了。就在那河廳上麵供了文昌帝君、關夫子的紙馬,兩人磕過甚,祭獻已畢。大爺、二爺、鮑廷璽共三人,坐了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