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下處,隻見下處小廝說:“有幾位客在內裡。”杜慎卿走出來,倒是蕭金鉉同辛東之、金寓劉、金東崖來拜。辛東之送了一幅大字,金寓劉送了一副對子,金東崖把本身纂的《四書講章》送來就教。作揖坐下,大家敘了來源,吃過茶,告彆去了。杜慎卿鼻子裡嘲笑了一聲,向大小廝說道;“一個當書辦的人都跑了返來講究《四書》,聖賢但是如許人講的!”正說著,宗老爺家一個小廝拿著一封書子送一幅行樂圖來求題,杜慎卿隻感覺可厭,也隻得收下,寫回書打發那小廝去了。
特此預傳
杜慎卿道:“葦蕭兄,我倒要做一件希罕事,和你商討。”季葦蕭道:“甚麼希罕事?”杜慎卿問鮑廷璽道:“你這門上和橋上共有多少梨園子?”鮑廷璽道:“一百三十多班。”杜慎卿道:“我內心想做一個勝會,擇一個日子,撿一個極大的處所,把這一百幾十班做旦腳的都叫了來,一小我做一齣戲。我和葦兄在中間看著,記清了他們身材、模樣,做個暗號。過幾日評他個高低,出一個榜,把那色藝雙絕的取在前線,貼在通衢。但這些人不好白傳他,每人酬他五錢銀子,荷包一對,詩扇一把。這頑法好麼?”季葦蕭跳起來道:“有如許妙事,何不早說!可不要把我樂死了!”鮑廷璽笑道:“這些人,讓門下去傳。他每人又得五錢銀子,將來老爺們替他取了出來寫在榜上,他又出了名。門下不好說,那取在前麵的,就是相與大老官,也多相與出幾個錢來。他們聞聲這話,那一個不滾來做戲!”來羽士拍動手道:“妙!妙!羽士也好見個識麵。不知老爺們那日可許羽士來看?”杜慎卿道:“如何不準?凡是朋友相知,都要請了到席。”季葦蕭道:“我們現在先商討是個甚麼處所。”鮑廷璽道:“門下在水西門住,水西門外最熟。門下去借莫愁湖的湖亭,那邊又寬廣,又風涼。”葦蕭道:“這些人是鮑姑老爺去傳,不消說了。我們也要出一個知單。定在甚日子?”羽士道:“現在是四月二十頭,鮑老爹去傳幾日,及到傳齊了,也得十來天工夫——竟是蒲月初三罷。”杜慎卿道:“葦兄,取過一個紅全帖來,我念著,你寫。”季葦蕭取過帖來,拿筆在手。慎卿唸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