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兩人走進茶社,拿上茶來。儀征有的是肉包子,裝上一盤來吃著。鮑廷璽問道:“相公貴姓?”那少年道:“我姓季。姑老爺,你認不得我?我在府裡考童生,瞥見你巡場,我就認得了。厥後你家老爹還在我家吃過了酒。這些事,你莫非都記不的了?”鮑廷璽道:“你本來是季老太爺府裡的季少爺。你卻因甚麼做了這門親?”季葦蕭道:“自從向太爺升任去後,王老爹未曾跟了去,就在安慶住著。厥後我家嶽選了典史。安慶的鄉紳人家因他白叟家為人大德,以是同他來往起來,我家就結了這門親。”鮑廷璽道:“這也極好。你們太老爺在家好麼?”季葦蕭道:“先君見背,已三年多了。”鮑廷璽道:“姑爺,你卻為甚麼在這裡?”季葦蕭道:“我因鹽運司荀大人是先君文武同年,我故此來看看年伯。姑老爺,你卻往那邊去?”鮑廷璽道:“我到姑蘇去看一個親戚。”季葦蕭道:“幾時才得返來?”鮑廷璽道:“約莫也得二十多日。”季葦蕭道:“若返來無事,到揚州來頑頑。若到揚州,隻在道門口門簿上一查,便曉得我的下處。我當時做東請姑老爺。”鮑廷璽道:“這個必然來奉候。”說罷,相互彆離走了。
這裡請了大夫來。大夫說:“這是一肚子的痰,正氣又虛,要用人蔘、虎魄。”每劑藥要五錢銀子。自此今後,連續害了兩年,把些衣服、金飾都破鈔完了,兩個丫頭也賣了。歸姑爺同大女人和老太商討道:“他本是螟蛉之子,又冇頂用。現在又弄了這個瘋女人來,在家鬨到這個地步。將來我們這屋子和本錢,還不敷他吃人蔘、虎魄吃光了,這個如何來得?不如趁此時將他趕出去,離門離戶,我們才得潔淨,一家一計過日子。”鮑老太聽信了女兒、半子的話,要把他兩口兒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