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母搖了點頭,但眉頭未鬆,隻道:“我隻是感覺……師兄你彷彿每次找我說話,都是跟我說你要走了。”
再看向靈巧地坐在地上的雲母,單陽心中已經軟成了一片,想要說話,可喉嚨發緊,竟然半個字都吐不出來,隻感覺師妹對他如果有情,不管是師兄妹之情、擔憂之情,亦或是……其他,都可謂情深義重。
“你不是說有話要對我說?”
目光望疇昔,影象便也跟著回溯了。他天然是記得這些葫蘆的,當時他還覺得小師妹是師父養得凡狐,便對著她不分場合地吐了很多苦水。當時他滿心複仇,卻又不知如何做,更是未曾看清人間因果,恰是心結最重的時候……內心苦時就拿酒解憂,一日一日喝下來天然未曾感覺有甚麼不對,可現在小師妹將他那幾個月喝掉的酒葫蘆一口氣全推到他麵前,場麵竟是壯觀。
說著,雲母低頭將葫蘆袋子往單陽師兄那邊推了推,不自發地擺動了一下尾巴,望著他說:“還你。”
不等雲母答覆,單陽已是將他這段時候幾次在胸中考慮的話一口氣地說了出來:“此番我下山,並未特定的去處、特定的目標,不過是縱覽塵寰,體味人間冷暖,將這些年師父但願我看而我未看的全數補上,順帶了結先前的因果。是以,我亦會有大把時候指導你修行、陪你縱橫山林,也不必束縛於路程。你如有那邊想去,我便陪你去;你如有那邊想看,我便陪你看……萬水千山,花著花落。如果你隻想像先前那樣在山林裡定居,天然也可。今後待你生出九尾,便由我替師父護你……小師妹,如果如此,你可情願?”
想著想著,雲母的腦袋俄然亂了一瞬,這個俄然的動機讓她心臟猛跳。但是未等她深切去想,單陽已經停下腳步,雲母剛一昂首,便聽師兄在她頭頂說:“到了。”
雲母對人形狐形自是冇甚麼定見的,聽單陽這麼說,冇有多想就化成了人形,仍舊是溫馨靈巧地坐在蒲團上,見師兄不說話,她還歪了歪腦袋錶達扣問之意。
單陽臉頰一熱,頓時有種自發得隱蔽的設法被人窺破的羞窘感,再看雲母,竟然不知所措,停頓了半天,方纔說:“……這裡不是說話的處所,你先跟我來吧。”
不過他一貫獨來獨往,大事都不與人籌議,除了師父以外還會與人告彆已是例外,並且……他本身都冇想到他常日裡未曾與小師妹說甚麼話,可每主要分開,卻都是記得跟她告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