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俄然想起一件事，看看時候差未幾剛好，叫上已經精疲力竭的宮爵和青蛙，我籌算帶他們去鬼市見一名高人，看看能不能把皮脂上的人像複原。

我偷偷看了宮爵和青蛙一樣，人越老越小，偶然候講事理冇用，就得像哄小孩一樣哄著，他和趙閻這一輩子都在較量，誰也不伏輸，如許激將他，不消我再說甚麼，程千手絕對能做的無可抉剔。

我帶著他們拐到鬼市後街的冷巷，程千手的店鋪就在這不起眼的處所，去的時候程千手正端著一把樹癭壺，落拓得意的躺在搖椅上。

程千手嘴都笑到腦後，凡是能和趙閻比的事，就冇有不讓他感興趣的，接疇昔翻來覆去看了半天，拿在手裡聞了聞，神采一沉：“人皮？”

“無事獻殷勤。”程千手白了我一眼，從小我冇少在他這裡拆台。“有屁就放。”

淩晨一點半。

我點頭，說是從棺材裡找到的，程千手一聽神情變的老成，在手裡衡量幾下，說既然是死人皮膚會乾癟緊貼在肉上，底子不成能剝下來，並且這皮脂很新鮮另有彈性，像是從活人身上剝下來的，程千手驚奇的問我從甚麼處所獲得的。

“我還無能甚麼，跟著耗子學打洞。”我指著中間的宮爵和青蛙。“交了幾個朋友，在內裡摸了幾個墓，帶了一樣東西讓您老給掌掌眼。”

彆的，隔著攤位照彆家的東西，不管是攤主還是主顧都不成，這是鬼市的忌諱。

“程叔，好久冇來看您了，身子骨可好。”一進門我滿臉堆笑。

他之以是被稱為程千手，就是因為顛末他手的東西，如同被一千雙手同時打磨塑造過，每一個細節都無可抉剔，惟妙惟肖真假難辨。

又有誰能比一個能夠把假貨做的以假亂真的人更懂辯白真偽。

店裡最潔淨的處所就是程千手前麵的佛龕，內裡供奉的是一枚舍利子，我小時候問過程千手是真的還是假的，他麵無神采說真假有甚麼乾係，心誠則靈。

“喲，葉掌櫃現在放你單飛了啊，看來我真是老了，當年在鬼市橫行霸道的顧小爺，現在都支鍋撘班子了。”程千手一臉苦笑，看看宮爵和青蛙，目光落在我身上。“顧小爺客氣啊，有甚麼東西還需求我這個老東西掌眼的。”

彆看鬼市粗陋有些上不了檯麵，可鬼市出好貨是圈裡心知肚明的事，並且還真彆藐視這些其貌不揚練攤的攤主，鬼市龍蛇稠濁，有濫竽充數的欺生宰客的老油條，也有深藏不露的高人。

小關廟街道兩邊，在暗淡的燈光和班駁的樹影下，到處都是攢動的人頭，熙熙攘攘人聲鼎沸，手電光照亮了路邊或倚著或拉著板車的恍惚麵孔，一明一滅之間，彷彿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