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這也怨不得你,是母妃的福薄命賤,害你不能轉生為人!娘真的對不住你啊!”蘭凝霜眼裡的淚水再也按捺不住,顫抖著雙手想把嬰靈摟在懷裡。
那涼詞宮又重修成,不過比起之前,更加破敗粗陋,秋風秋雨,憑窗而入,毫無遮攔,一床破被,滿屋碩鼠橫行,竟連普通小民的屋子也不如。
“這幫牲口,竟然拿這些東西給您食用!”嬰靈重重的摔下罐子,蘭凝霜嚇得閉上眼睛,覺得罐子將會摔在她的床上。那罐子卻晃閒逛悠飛到了木桌上,穩穩停下了。
這事停止的極其隱蔽,連太子也未曾曉得。一日,蘭秀士和暖雲吳嬤嬤在蘭香小築近旁的竹園裡,一條案桌,桌上三三兩兩擱著一些筆墨,新鋪的宣紙潔白似玉,蘭秀士執筆坐著,畫那竹園裡瘦竹琳琳,暖雲捧著一隻筆洗一旁服侍,吳嬤嬤不甚懂畫,便坐在一塊凸起的太湖石上繡花。太陽有些淡,卻還是儲存了些許暖意淡淡塗抹在三人身上。明天有些微涼,蘭凝霜穿一件淡藍色的精鍛衣衫,內裡罩著一件素色的兔毛大氅,頭上挽著胡蝶髻,插著一支白玉的簪子,淡雅的坐在一叢叢金色野菊中,野菊清幽的香氣滿盈了一身。
連日來產生在宮裡的各種夜晚詭異之事垂垂地傳到大理寺卿的耳朵裡。
蘭凝霜本是苦慣得人倒也無妨,隻是此次暖雲吳嬤嬤卻不被準予陪在身邊,倒未免忒是苦楚!
蘭凝霜好久回過神來,見兒子雙眼含淚跪在她麵前道:“兒子不孝,本覺得去恐嚇一下阿誰奸妃便能夠給母妃報仇,冇成想反倒扳連孃親被誣為妖怪,在這肮臟不堪之地享福,孩兒該死啊!”嬰靈的眼淚嘩嘩的流個不斷,流的為孃的心都碎了。
“母親大人,莫說這些不著邊沿的悲傷話,你我陰陽兩隔已成定局,兒隻盼母親日夜焚香禱告佛祖,祝我早日離開這嬰靈苦海!母親放心,兒子再也不會做出傷害母親之事!”
“都是阿誰奸妃害的!”嬰靈狠狠地捏著拳頭,低低吼怒道:“孃親且放心,那壞女人惡有惡報,我不懲辦她,上天也會懲辦她的!”嬰靈說完這句話,不自感覺摸了摸右臂,他的嘴微微咧著,像是受了甚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