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康靖當即批了判書，一式三份。官府執留一份，柳氏與顧崇琰各一份，這兩人這纔算是完整斷了乾係。

他這是被棍騙了！

昨日孔殷火燎，倉促開了族譜，硃砂圈紅一點，那兩個小兒被無情撇棄，現在，他還想將他們討回？

柳氏這是有備而來的，他們一步錯，步步錯，跌出來了，就爬不出來了……

他這是在幫著本身，狠狠地打顧家人的臉！

統統的旖旎悸動支離破裂，化作熊熊怒焰，顧崇琰眸中儘是深深淺淺翻滾無休的顛簸。

柳氏笑道：“長寧侯夫人。恰好了。你們顧家，我也不想回！”

柳氏素著臉喃喃說道。聲音多了幾絲篤然，“滴血驗親，再來一次吧……起碼我，無愧於心。”

他一心想要擺脫柳氏，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遇，固然心中不悅，但柳氏給的那些東西，完美地撫平了他的不滿和怨懟，他也就更加不消安排於心。

程康靖一見大佛駕到，趕快從高堂高低來，想他是為了醉仙樓那作假文書一事，吃緊道：“已經有成果了，恰是長寧侯府顧崇琰作的假！”

嘉怡郡主……嘉怡郡主……

“這類女人，我們顧家不要！”她言辭孔殷。

他啞著嗓子問：“你為何甚麼都不說，不解釋？”

顧妍幾乎要笑出來了。

而他們在見到那滿滿一盒子的契紙時，一時發熱衝昏了腦筋，有些東西主動地便被忽視……或是本能地感覺，像柳氏如許怯懦怯懦的女人，能有甚麼作為和本領來反擊？

有些東西梳理不順，有些東西卻又格外清楚。

顧崇琰呆若木雞，跌坐在地，老夫人安氏麵色烏青，顧二爺卻暗歎聲公然如此。

他目露凶光，恨不得將統統的悔恨都施加到兩個孩子身上。

他們，彷彿真的不像……一點都不像！

本日的柳氏，如有神助，彷彿樣樣都方向了她那一邊。虧損的都是他們。

在他與柳氏恩斷義絕以後，她就爬上了枝頭成鳳凰，而他，就成了爛泥堆裡的驢糞蛋子！

“那就再來一次吧。”

老夫人義憤填膺，又重新提起他們手裡那些仿造契紙來，“我們顧家世代書香，恪守禮節，哪會知法犯法？這些契紙，十足出自柳氏之手，您不成姑息！”

何況他曉得，顧妍和顧衡之如有閃失，柳氏絕對是最心疼的阿誰。

柳氏神情淡然，看著他的目光已經很安靜了。

柳氏成了西德王的女兒？

顧妍臉上傷痕猶在，柳氏額上的淤青還是方纔被顧崇琰推搡而至。公堂之上尚且如此，誰知私底下又是如何？顧家連媳婦名聲都不愛惜，隨便給人安個名頭。樣樣合適條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