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想對誰發脾氣呢?是許博士?還是安氏?又或許,他隻是想對他本身發發脾氣。
顧妍又俄然不曉得該說些甚麼好了。
樹上的蟬叫得好響,“知了”“知了”地冇完,花圃裡樹長得很富強,鬱鬱蔥蔥的,誰都冇有發明那灌木叢底下還蹲著一個孩子,嚶嚶哭泣都被蟬鳴聲擋住了。
事情都已經產生,再去究查甚麼毫偶然義,何況二哥總有他本身的考量……
顧妍心中一驚。
顧妍也感覺安氏做的有點過分。再如何也不能連個服侍的人都不留……
二哥本年剛滿十四,按理,確切能夠說親了,可……將來擔負這個家屬主母的大婦哪是那麼輕易找,更遑論二哥現在一事無成,他也冇有半點要結婚的意義。
顧妍噔噔噔跑了疇昔,按住了他讓他彆動。“二哥想要甚麼。說一聲就是了。”
顧修之正趴在床上,隻著了件單衣,看模樣是上過藥了。
顧妍:“……”
等顧修之又拈了粒蜜棗放進嘴裡,她開口問道:“大伯母籌辦如何做?”
“阿妍!”
顧妍給青禾使了個眼色,青禾會心腸上前給每人都塞了兩個銀餜子,甜甜笑著說:“幾位媽媽辛苦了,一點點情意,還請媽媽們收下。”
不,安氏可不是那麼輕易讓步的人!
可她從冇想過,二哥底子不喜好這些!
“我是她的誰啊,她要如許糟蹋我!”他情感也變得衝動起來,“我骨子裡壓根冇有一點點顧家人的血,憑甚麼就隨了顧家的人讀那四書五經?她把我拉出去,就有冇有問過我想不想……”
顧修之吃緊將一杯子水喝得潔淨,舔了舔嘴唇說:“還要。”
約莫是真要顧修之吃點苦頭,安氏連個端茶遞水的丫環都冇有留下,陽光斜斜地照出去,顛末門外那大片竹林,樹影班駁落在窗子上。光芒都不甚明朗了,屋內昏暗淡暗的。
他嘿嘿笑出了聲。
顧妍跪坐在床前踏板上,看著顧修之那張發白的臉上充滿痛與恨的眼睛,彷彿一下子回到了阿誰酷熱的午後……
顧修之拈了粒山查放到嘴裡,有點酸,他五官都皺了起來。
顧修之嘴邊的笑容這才淡了下來,他扯了扯嘴角暴露一抹苦笑,“她還能做甚麼?不就交來回回那麼幾個花腔?把統統題目全數歸結於我的心不靜,那是缺了管束!”
“二哥……”
幾個婆子緊緊攥緊在手裡,看了眼顧妍正巴巴地望著她們,一雙秋水般的雙眸瑩潤欲滴,看得民氣都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