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敢說下去了,她方纔按著叮嚀去做事,並不曉得柳氏是否安好。
這位平日裡倔強勇敢,不苟談笑的嬤嬤,到現在,也壓不住滿腔的肝火,或者,更多的實在是絕望。
阿束這才脫力般跌坐在地。
“……鶯兒,夫人待你不薄!”唐嬤嬤冷硬的聲音隔著兩重門簾還是傳了出去。
他一拱手,甩袖就走了。
她神采總算好些了,卻比疇前要慘白很多。
比及厥後,門口一陣騷動,吵吵嚷嚷的,阿束竟然揹著老大夫就闖出去了,守二門的婆子在前麵追著,阿束馱了小我跑得緩慢,遠遠地甩開。
“二姐在這裡陪著孃親吧,鶯兒嘴硬,老是要費些力量的……”
等候是煎熬的,柳氏的神智時而復甦時而胡塗,或是睜著一雙眼迷迷濛濛地看著顧妍和顧婼,或是嘴角翕翕合合聽不清在說些甚麼,神采又從病態的潮紅變得有些青黑。
回春堂大夫皺著眉望了眼鶯兒,又看到她身後站著的年青大夫,無聲笑了笑。
外院的人普通難進內院,阿束方纔急了,冇顧上解釋,阿誰婆子便一起追過來,阿束不美意義隧道:“抱愧了媽媽,性命關天,我這就歸去……”
她盈盈站起來,又看了眼母親。
安氏合手唸了句“阿彌陀佛”,將西天諸位菩薩都感激了一番,於氏和顧妤得知柳氏冇了性命之憂,俱都鬆了口氣,交代幾句後便各自歸去。
鶯兒請來的年青大夫還是新出師的,倨傲得很,最看不慣回春堂的老匹夫,一見人家已經在診治了,臉一黑,哼了聲道:“既然已有高超在前,鄙人就不獻醜了!”
任誰都曉得回春堂和濟寧堂是仇家。一邊是老字號,一邊是新秀,雖說都是治病救人。但暗裡裡合作倒是非常狠惡的。
安氏、於氏和顧妤都來了,被唐嬤嬤請去了西次間裡,安氏來看了一眼,蹙著眉非常悲憫的模樣,歎著安撫了兩聲,又叮嚀人從速請大夫。
老大夫大驚失容。
直到看到母親麵色好了些。顧妍這才脫力般地跌坐在地上,掩麵壓驚。
顧妍仰著頭,如何也忍不住淚水肆意奔騰而出,雙手胡亂地去抹,無法越抹越多。
顧妍緊緊握著母親的手,顧婼則親身給母親餵了藥。
“半蔞貝、白蘞芨、俱攻烏、禁混劑,這半夏和烏頭相剋,不成共用,連小藥僮都曉得,是哪個庸醫開的方劑!”
黑眸深深的,有種莫名的吸力,要將人溺斃在內。
差一點,就永久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