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想，實在母親早就看清楚了，父親對待顧婷和對待他們幾個，畢竟是不一樣的。

柳氏微淺笑了，喚她們疇昔，緊緊握著兩人的手，沉默了半晌，才道：“孩子，他是你們的父親，到底是為你們籌算的，即使有些時候峻厲了些，總還是為了你們好……”

“婼兒……”柳氏低聲喚她，顧婼生硬的身子緩了緩，回過神來。

二姐如許的人啊，看起來最不在乎的，常常倒是內心最首要的，約莫又是個傻女人吧。

她小時候不喜好針黹女紅，連雙綾襪都做不像樣，針腳收得整齊不齊，容娘子恨不得底子冇教過她，也根基不管她了，厥後還是跟著舅母，之前討厭的，不喜好的，最後漸漸卻學好了。

屋子裡人去了大半後，一下子空曠下來，顧婼手裡還攥著那隻小繡繃，攥得緊緊地，雙林素絹上抓出一條條的褶皺，柳氏見了就有些心疼。

嘀嘀咕咕地抱怨不休，百合卻莫名鬆了口氣。

百合垂下了眼說：“奴婢本籍是山東濟南，家裡犯了事被賣來北直隸，爹早歸天了，娘帶著奴婢和弟弟展轉數年，來了侯府供職。”

顧妍手肘支在桌麵上，麵露不耐，看到百合腰間掛著的佩蒂紋墜藍紫流蘇荷包，那上頭繡的胡蝶惟妙惟肖，不由伸手抓住細心打量。

顧妍伸手拿過她手裡的小繃，顧婼一驚，就見她已經扯出了那塊素絹正在撫平上頭的摺痕。

“這荷包是你繡的？看著可真精美，我瞧著竟與容娘子不分高低了。”隻是色采更加素淨亮麗，用的還是雙股線，有點魯繡的神韻。

顧妍昂首問道：“你會這類繡法嗎？先前容娘子的課我冇聽，孃親那兒我也不美意義問，現在繡不出來不好交差，就你來教我吧。”

她疇前是傻，一個勁做著無勤奮，現在想開了，卻也並不感覺甚麼。

話音方落，顧婼已是伸手奪過，狠狠瞪她一眼，“想不勞而獲？做夢！”

百合搖了點頭，“冇有，弟弟身材不好，做不得粗活……”

顧婼瞪了她一眼，雙目微微泛紅，顧妍卻像是冇看到般，仰著頭道：“這麼都雅的佛手花，姐姐如果不喜好，能夠送我呢！”

百合聞言有些躊躇，顧妍頃刻眯了眼睛，“甚麼啊，連這點都不肯意，又不是讓你做甚麼，真是冇用！”她哼了聲，俄然一下子想起綠芍來了，懶懶地說道：“不曉得綠芍的病養好冇有，如果還冇好透，我也得找個能替補的換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