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鬆這番發憤走出山外給老百姓治病的設法，讓韓笑非常歡暢，她鎮靜地握著薛鬆的手正待給話鼓勵，卻聽得老遠一聲響咳，昂首一看，是聶承岩。

“我一向捨不得下山，總想著還會有機遇多學一點，多受正視一些。可這兩年，我能學到的本領越來越少，就連這山上的病人，也越來越少。我守在這，是華侈了我這身本領。”

薛鬆在一旁感喟：“林女人……”他想說極力減輕她的痛苦，讓她死時安穩些走，想想這綠雪之毒的痛苦，賽過任何酷刑，他說這些也未免過分矯情，遂閉了嘴不再言語。

他負氣用力捏她的手，韓笑呼痛，他又放了手，叮囑道：“推我去逛逛，你不是一向說有個林子很美。”

林芝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怒似怨似恨，可眼淚卻流了下來。她的神情韓笑看不懂，但韓笑內心且怒且悲，好端端的一個美人兒，又有醫術，師著王謝，怎的就這般暴虐，害了一個又一個，現在把自個兒也搭上了。

稀裡胡塗洗漱完，她復甦過來，看看天涯剛泛白，林芝本日第一碗藥的時候還未到，她另偶然候做些事。因而先把聶承岩昨日換下的衣裳洗了，又輕手重腳進了屋清算，打來了熱水，高高架在碳盆上溫著，又給聶承岩的椅墊子換了新布套，把椅子擦了擦。然後偷偷地翻開床縵，卻看到聶承岩睜著眼睛看她，她嚇了一跳。

可韓笑嘻嘻笑：“不消說奴婢也曉得。”

林芝嘴裡咬著布卷，說不話來，隻在喉間收回咕咕的聲音。韓笑又道：“我未死，言大夫未死，你是歡樂還是難過？”

成果聶承岩還真回了句：“笨伯，交甚麼我都不收。”

第38章

“我起了，替我梳頭換衣。”他的要求很合法，韓笑冇得推拒，從速快手快腳地服侍他起床。可聶承岩起床速率比不得凡人，光是如廁就比彆人費時候，再加上他喜潔講究，一通折騰下來天氣已經亮了。

“我有說是來看你的？”

韓笑睜大眼睛：“薛大夫，你是說……”

“甚麼？”韓笑冇鬨明白。

韓樂細心看著他的神采，似在辯白他話裡的真假，然後他笑了，傾身疇昔摟著聶承岩的胳膊：“有城主大人這句話，我內心就結壯了。”他接著又道：“城主大人彆忘了把這話也奉告姐姐，固然她定是曉得的，不然不能這般敢想敢為，但城主大人若不說，隻怕姐姐也會多想。”

薛鬆接著道：“言大夫平素為人不錯，也本分守己，此次不知怎地如此胡塗。韓女人，你莫怪他吧，他已接受罰了。他一心向醫，隻怕此後再無緣醫術……”他正想往下說，卻見林芝奮力掙動，似要引發他們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