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房中出來的時候,姚嬤嬤抬眸打量她幾眼,不覺暗中吃驚。
桑梓點頭,盧嬤嬤側身讓過,引著幾小我進了內院,她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如此也算是大夫人給了她們麵子。
還真是會倒打一耙,不說他們將她趕出桑家如棄敝履,現在卻先反咬一口來責問了。
桑梓心中嘲笑,老夫人有那麼多的孫子孫女,凡是對她有半點惦記之心,她也不會一去七年,連封家書也未曾收到。
她回身既走,如此目無主仆之分,嚇的明霜的神采都變了。
桑桓的聲音現在聽上去也沉重了很多,對這個女兒,現在麵對她的時候,才覺心中有些慚愧,“當初送你分開,實在是迫不得已,畢竟你獲咎的人是太子,如果皇上見怪下來,我們百口都得掉腦袋。”
即使過了十年,心中恨意皎然,那景象亦清楚如昨。
“蜜斯快彆這麼說,奴婢不敢當,奴婢是紫桐院的使喚丫頭,跟木蘭,秋菊和映雪,都是分到紫桐院服侍蜜斯的。”
麵上帶著輕和的淺笑,指甲卻早已掐入了掌心,桑梓望著麵前這張儘是橫肉而又暴虐的虎倀嘴臉,一如十年前她帶人闖進母親的小院,讓人將母親的屍身拖走時一樣殘暴無情。
她迎上來兩步,笑道:“三蜜斯,一起辛苦了,這些年您不在,老夫人一向惦記取您,現在總算將您盼返來了。”
盧嬤嬤大抵也不耐煩站在這兒與她多說,便叮嚀一旁垂首等待的小丫頭說:“明霜,帶三蜜斯回本身的住處吧。”
姚嬤嬤忙道:“三蜜斯真是長大懂事了,再不像小時候那樣……那樣小孩子心性了。”
她倉猝福了福身,低頭不敢去看桑梓的眼睛,小聲說:“三蜜斯,一起辛苦了,奴婢先送您歸去洗洗風塵吧?”
姚嬤嬤看她這和婉的模樣,內心非常舒暢的笑道:“三蜜斯明白就好,夫人掌管這麼大個桑府也不輕易,疇昔的事,就都疇昔了吧。”
沉默垂首,她隻做出一副孱羸無助的模樣,楚楚不幸的含淚站在那兒。
現在舊事重演,懷揣複仇之心,是不會介懷本身的報酬如何的,她要在最偏僻的角落,將桑家一步步推向不歸路,就像一個躲在暗處看戲的人那樣。
現在再去想這句話,既覺悲慘又覺好笑,她們母女是紮在大夫民氣裡的一根刺啊,讓她坐臥難寧的人,她怎會容忍她們悠長的存在?當年大夫人以需求靜養為由將母親趕來至此,為的就是避開世人的耳目,好肆意踐踏她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