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譚店主，眼露扣問。

他一麵具本上奏，通過徽州佈政使向朝廷呈述災情，討要賑災賦稅，一麵和錢師爺、譚店主緊鑼密鼓商討，倒賣官倉儲糧，以陳次、黴變的糧食李代桃僵。

他帶著女兒，現在內裡那麼亂，如果現在解纜，路上萬一遇見避禍的哀鴻，被搶都是能夠的。

鬨了幾天，街上風聲才淡了。

豐厚糧行的譚店主和錢師爺卻鎮靜了。

******

王壑將麵孔略做了竄改，主如果颳去的眉毛冇那麼快長出來，隻能順勢而為。改裝結束，與本來的邊幅有些不一樣，不細看認不出來；又幫老仆也改裝一番。

是以，他回家後，連夜讓媳婦籌辦，次日便一乘小轎，將三女人送入府衙後宅，成了劉知府的第六房小妾。

江南徽州、湖州、臨湖州，三大州境內，數個府、十幾個縣都遭大水殘虐，哀鴻奔逃、餓殍遍野！

********

“後會有期”四個字太簡樸，難以承載小兄弟對他的互助之情，但是他覺得，與其殷切道彆，不如走快些，免得帶累小兄弟；至於相救之情，他已經記著承平綢緞莊了，也記著了小兄弟的名字，將來再回報。

織錦大會是去不成了，幸虧他事前已經做了安排，有李卓爾伉儷出麵，也是一樣的。

譚店主忙保舉刁掌櫃。

這時，天光矇矇亮。

李卓航又把路程提早了。

譚店主忙道：“前次是刁掌櫃行事不周，也冇摸清那女人的來源，就胡亂舉薦給少爺，出了禍事。按理，他十個腦袋都不敷陪的。然我們做的這事，他是知戀人；再者，他有這個把柄在大人手上，還不任大人搓圓搓扁？倘若出了事，恰好將他推出去頂罪。大人也就報仇了。”

老仆在旁替他保護望風。

劉知府忙問：“此話當真？”

譚店主忙低頭恭敬道：“大人不嫌棄小女蒲柳之姿，小人便備下嫁妝，送她來服侍大人。”

王壑很獵奇，不知他做了甚麼。

當下他翻開承擔，先換回本來的衣裳，然後拿出一麵小靶鏡，對著鏡子捯飭那張臉。

劉知府被割了頭髮一事，是下封口令的，無法當時瞥見他禿頂的人很多，很快便傳到府衙前堂去了。府衙前堂人多且雜，動靜便不脛而走。他又告急令人做假髮，不然不敢出門見人，這又是一個泄漏的缺口。就如許，他覺得封住了動靜，究竟上內裡傳的人儘皆知。

劉知府點頭道：“嗯。”

至此，李菡瑤才完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