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雨化田道:“將軍不必客氣,還是早做籌辦打擊青龍堡。”
方纔閉幕步隊休整後就人影不見的雨化田就站在崖邊的臥虎石,正看著她。
顧少棠終究命令在個視野開闊的山腰處歇息整隊。
顧少棠心中一動,轉頭凝神盯著他:“你是說......”
大家皆知擂鼓是進兵的信號,景應龍錯愕道:“還要打嗎?不如緩緩從長計議。”
顧少棠臉上一熱,猛的退開幾步,那種傷害的奇特的感受又返來了。
大瘦子沈梵歌越眾而出,躬身奉令。
“現在軍誹謗亡狀況如何?”
顧少棠無法的笑了下,取過一條棉軍毯,給他們搭在身上,回身抬步,繞過在地上三三兩兩躺臥的兵士,朝山坡的高處走去。
沈梵歌渾身鮮血的返來複命,派出的五百餘人,無傷返回者僅一百四十人。
大隊人馬停駐原地,顧少棠景應龍等著在最火線,凝神看著這隻五百人的步隊整齊快速的朝前麵山嶽靠近。
兵士們的體力也已經到了極限。
天氣未明,山巒堆疊的影子如同墮入甜睡的猛獸,彷彿一旦驚醒就會伸開猙獰的血盆大口。
顧少棠的嘴角悄悄抽動了一下,又緊緊抿住:“算上重傷不影響戰役的,所餘者,另有四千三百人擺佈。”
山道越來越狹小,山梁越來越崎嶇,仇敵的石堡凹凸錯落,相互保護,攻防兼備,瓦剌人仰仗著劈坡和地形的上風,奸刁躲閃,明軍突襲若抵擋不住,就臨時扯開,再行奪回,幾近每一塊陣地都經曆過幾次的易手和爭奪。
顧少棠江彬雨化田等人卻都笑了起來。
景應龍坐著頓時,雙手捧著偌大一張羊皮的地形圖,左看右看。
景應龍急道:“你另有空感慨?現在如何辦?”,眼看沈梵歌四周又有人倒地滾下山來,轉頭對顧少棠道:“鳴金,讓瘦子校尉返來吧。”
將軍翻身上了白馬,右手舉起,悄悄一揮:“解纜。”
沈梵歌帶著的五百人,每攀高一尺,都伴跟著捐軀,隨時都有人中箭倒下。眼看爬到半山腰處,五百人所餘不敷六成。
藍色的信號炊火騰起,最後一道停滯已經掃清。
雨化田將手臂一收,把袖口從她掌中扯出,冷冷道:“我隻是為本身今後的前程權勢籌算,將軍不必悲春傷秋的費心,有空還是早些去安息,青龍堡另有惡戰在前。” 說罷,回身下峰,竟不轉頭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