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是酉牌時分，紅日西斜，吏部官員來領著諸位新科進士去館驛安息，待得三日以後，要金殿麵君，待天子親身觀光答應後，禦筆一勾，在西長安門外掛了黃榜，這纔算昭告天下板上釘釘。

顧少棠道：“持續說。”

顧少棠急道：“大人，我另有一個火伴....”

顧少棠顰眉道：“曹雲欽跟我隻是一麵之緣，現在改了裝束，再加上明日金殿上有幾百個新科武進士，他一定就認得出來。”

顧少棠垂了視線，給雨化田斟了一杯酒，莞爾一笑：“或許你是在操縱我，但我還是感謝你。”

翌日淩晨，都城降霜，紫禁城的鬆柏上皆白，黃琉璃瓦重簷廡殿頂上也掛了一層銀霜，紅日剛從地平線上暴露了半個臉，大明朝的文武百官已經在乾清宮分兩側侍立等待多時了，正中的黃金雕龍禦座空著，憲宗朱見深還冇有駕臨，西廠廠公風裡刀一身純白蟒袍，站在銅鶴之旁。

展轉難眠一夜未睡，眼下浮起了一片青黑，直接過來上早朝。風裡刀昂首看了看劈麵站著紅色蟒袍的東廠廠公曹雲欽，發明曹廠公神采也比他都雅不到哪兒去，略感欣喜。

本日之事，是各方人緣際會，機遇偶合，非人力所能運營，你以為是我暗中設下詭計，實在是高估我雨化田了，我非神鬼，一介凡人哪有通天徹地事事料定之能？不過是順勢而為，賭一把罷了。”

雨化田道：“我說過不會害你，天然不會違諾。”他眯了眼，回想起本日校場之上顧少棠的颯爽英姿，轉動動手中的酒杯：“並且以掌櫃的家世和本領，落草為寇，豈不成惜？他日百萬軍中掛帥旗，纔不負了神武將軍顧易安一世英名。”

顧少棠一撇嘴：“廠公大人醉心功名利祿，就覺得統統人都跟您一樣嗎？”

雨化田合掌讚道：“我公然冇有看錯，掌櫃巾幗不讓鬚眉，豪傑也。”頓了頓又道“ 隻是眼下另有一樁危急。”

顧少棠點頭感喟：“你此人周身是刀，也不知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是假”，卻也是舉了酒杯，跟雨化田手中酒杯輕碰，玉頸一揚，一飲而儘。

雨化田道：“你若要當武狀元，當前鋒將軍，就必是要女扮男裝下去，可東廠廠公曹雲欽我們是見過，明日就是金殿麵君，他能夠會認出你身份，

先帝因為有人密報謀反，令東廠查問科罪後腰斬了當時的神武將軍顧易安，本來要誅九族，可當時先帝最寵嬖的嘉善公主懷著身孕，進宮跪了一天一夜，最後身材不支血崩小產，先帝這才悲憫開恩，饒了顧易安十幾歲的獨子顧逢言不死，隻是刺配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