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疊臉上一陣紅，又道：“請廠公屏退擺佈。”

雨化田淡然道：“素聞商首輔風骨高潔……”

雨化田下得轎來，跟在他身後走進了麵前白牆黑瓦的院子，一間大屋之前種了幾株寒梅，洪疊站在門口，拱手道：“廠公大人，教員在等您。”

雨化田又道：“東廠是司禮監囊中之物，若無林芳默許，商首輔承諾我東西兩廠合一，隻怕也是很難辦到吧？”

雨化田不露陳跡的考慮著口氣：“不知商首輔是否肯將陳邈與神武將軍真相相告，以示坦誠？

雨化田道：“高位顯赫的名臣很多，你們為何選中長年不在朝中隻一心交戰的顧易安？同進士在編輯院，與兵部又夙來冇有來往。”

馬德彪和景恕一齊望了過來。

雨化田心中一驚，大要卻不露聲色，笑道：“商首輔何出此言？”，

景恕一怔，肅容道：“隻要能為將軍湔雪沉冤，開罪滿朝文武，景某也在所不吝。”

馬德彪這才點頭：“這個彩頭，倒也公道。侯爺，你如何說？”

雨化田淡然道：“商首輔無需起火，雨化田夙來行事謹慎，並非因人而異。陳邈並不在景家和馬德彪的錦衣衛手中，而在西廠。我也不信他們。”

商毅道：“三十年前的舊案，已經死無對證。雨化田，我本來還當你是個聰明人，不曉得景家的老兒給你灌了甚麼*湯，如此不識時務！”

雨化田笑道：“景恕是兵部尚書全軍元帥，手握重權，洪大人您隻是三品侍郎，你有何本領讓我一統東西兩廠？叛變景家如許的大背景，投奔你這個小小侍郎？白手套白狼的招數，你把雨化田當三歲小兒嗎？”

商毅神采突變，彷彿是那張清臒超脫的君子麪皮俄然掀掉，暴露了惡鬼的陰沉猙獰:“雨化田！你唱得這是空城計！陳邈是多麼樣人？如果他真的活著，你就不必煞費苦心來詐我！”

顧少棠講畢，世人很久無語，景恕上前拿起了塵死前所複寫的偽信，細心打量，虎目含淚，神采悲愴凝重。

商毅神采莫測：“這……老是有人……”

雨化田似笑非笑：“我自幼在宮中，若每次旁人丁中說‘誠懇訂交’，就信之不疑，那隻怕現在雨化田的墳塋都長滿荒草，無處可尋了”

翌日傍晚一頂二人抬的小轎停到了靈濟宮角門。

雨化田道：“不瞞大人，我這西廠名頭雖響，剋日倒是不大承平，返來不過幾日，牆角屋簷上的訪客倒來了十幾批，不知在找些甚麼？”看了看洪疊，笑了起來：“該不會是跟侍郎大人一樣，來找甚麼人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