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淮西安定是一件功德,一件天大的功德,大師都很歡暢:韓愈很歡暢,李愬很歡暢,裴度很歡暢,李純也很歡暢,總之,大師都很歡暢。但是,很快,就有人歡暢不起來了,這個歡暢不起來的人,恰是韓愈。
不,這不是真的,這如何能夠是真的!韓愈,膽小包天的韓愈,竟然敢用如此暴虐的體例謾罵你的君父,莫非,你不怕死嗎?
為了尋覓傳說中的不老仙草,李純任命江湖方士柳泌出任台州刺史,同時,還慎重其事的賜賚他意味著無上名譽的金魚紫衣。對此,大臣們天然有定見,諫官們立即行動起來,紛繁上表表示反對,李純將這些上書一份份都扔進了渣滓箱,然後極不耐煩的對大臣們說:“煩一郡之力而至神仙長年,臣子於君父何愛焉!”我是君,是父;你們是臣,是子。君父要長生,你們這些臣子卻連一個郡的民力都不捨得,你們對君父的愛表示在那裡!李純的話很有力度,也很有殺傷力,大臣們頓時啞口無言,再也找不出任何反對的來由,隻能將不滿和感喟埋藏在心底。
韓愈不是諫官,冇有權力在天子麵前說三道四,以是,這一次,他挑選了沉默。但是,他做夢也冇有想到,李純,他們的君父,一回身,就對迎奉佛骨表示出一樣的熱忱。望著窗外群魔亂舞的季世頹相,韓愈拍案而起,他已經忍無可忍,以是,無需再忍,大不了,豁上本身的一條老命,也要禁止這場荒唐的鬨劇。
要說天子就是天子,程度就是高,做事那叫一個嘎嘣利落脆,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甚麼?冇李愬的名字,那還了得,砸了,砸了!重寫,重寫,找小我重寫!找誰?那就段文昌吧,他的文章程度還能夠,比韓愈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