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頓了一頓,眼中精光一閃,微淺笑道:“當然要讓他去了。我們不但不能冷淡秦家,還要賣秦家與吳監生一個大大的情麵!”
關舅母進退兩難,承諾了,怕小姑子會露餡,關家把小女兒關起來不讓見人的閒話還不算甚麼,萬一關芸娘冇輕冇重地再提吳少英與關蓉孃的所謂“姦情”,事情就難清算了!
主簿娘子杜口不語,半晌才說:“我夙來最看不慣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昔日不曉得便罷了,現在既曉得了,天然要弄個清楚。若秦關兩家公然有不成告人之事,我們家就再不能與他們來往了。不管你爹如何說秦老先生德高望重的話,我都不能承諾。你弟弟也不能送去秦家肄業!”
主簿沉吟半晌,便道:“這事兒不當,流言起得冇頭冇尾的,到底是如何傳出來的?吳監生分開米脂已有八年,八年前關家長女出嫁,與秦家大郎聽聞也是伉儷敦睦,從未有甚麼不好的傳聞。秦家大郎陣亡後,吳監生才返來,就算見過表姐,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能有甚麼姦情?若真有姦情,如何秦家人還不曉得,外頭賣花的婆子倒先曉得了?隻怕是故意人編排的。”
主簿令媛把丫頭打發走,小聲問:“娘,如何辦?芸姐姐那邊甚麼都問不出來,我們如何曉得那流言是真是假呢?”
鄰路的事不必關舅母去做,吳少英找來的仆婦聰明有眼色,立即號召起了丫頭,兩人一前一後去了西配房。同時有另一名仆婦搶先一步去南屋報信,趁便把門上掛的那把鎖給去了,免得叫主簿家的人瞥見,心中生疑。
主簿娘子不由得擺盪了,躊躇了一會兒才說:“老爺說得也有事理,那……來歲我們還叫兒子去秦家拜師麼?”
關芸娘眼圈一紅,哽嚥著道:“我冇甚麼大病,過幾日就好了,感謝你們女人惦記取。過幾天她有空,再來看我呀。我疇前還嫌她冷酷,可日久見民氣,現在滿縣城裡也就隻要她至心待我了。”
本來主簿娘子常日在後衙餬口,無聊的時候,偶爾會叫個賣花的婆子來解悶,不但能買些脂粉荷包,針頭線腦,也可探聽街頭巷尾的八卦。若趕上不平之事,還會奉告丈夫,叫他帶了公差去懲戒好人,救濟貧弱鰥寡。
關舅母得了信,悄悄鬆了口氣,看來小姑子還不至於明智儘喪,不管不顧就跟外人胡說話。她趕緊好言好語地送走了主簿一家。回過甚,一向留意局勢生長的虎嬤嬤也正式告彆了,她纔要放心,忽又聽聞秦老先生還在家裡,立時又持續建議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