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出了大房的東廂,就立即收斂了那張牙舞爪的模樣,謹慎地朝正屋方向看了一眼,見冇有動靜,就確信本身方纔說的話冇有讓正屋裡的人聞聲。她嘴邊揚起一個對勁的笑,三步並作兩步,敏捷穿過全部院子,進了西配房的南屋。
張媽忿然道:“你另有臉說我?你明顯是我們大房的丫頭,卻整天往二房跑,你還認不認得本身的主子是誰?!就算大爺大奶奶冇了,姐兒還在呢。你眼裡冇姐兒,真當老爺太太看不見麼?彆覺得奉迎了二奶奶,你就攀上了高枝兒。你儘管瞧著吧,隻要姐兒到太太麵前告你一狀,看二奶奶會不會為你出頭!”
仆婦板起了臉:“張媽看你不紮眼又如何?你還是大房的丫頭,你去服侍二姐兒是該當應份的,她還能趕你不成?”接著又和緩了神采,“我們奶奶是看重你,才叫你去辦這事兒。你若實在辦不了,那也罷了,我們奶奶再尋旁人去。”
張媽聽不出來了,推了那丫頭一把:“翠兒,你這是睜眼說瞎話!我們姐兒怎會是不慎摔了一跤?清楚是章姐兒推了我們姐兒一把,我們姐兒才摔壞了頭。人都差點兒冇命了,大奶奶還上了吊,這還叫小打小鬨,讓姐兒彆計算?你既然一心衝著二房的官老爺官太太去,不現在兒就跟老爺太太稟明,也免得委曲你服侍姐兒了。”
說完她又在炕邊坐下,擺出笑容來對秦含真說:“姐兒,你彆聽張媽這老貨胡說。二奶奶最慈愛不過了,也一貫疼姐兒。她返來時,不是還給姐兒帶了風趣的小玩意兒和糖果?姐兒當時候最喜好二奶奶的,怎的因為跟大姐兒絆了幾句嘴,不慎摔了一跤,就把這些都忘了呢?姐兒彆聽張媽的,你與大姐兒不過是姐妹間小打小鬨罷了,那裡還能真計算呢?現在大爺大奶奶都冇了,老爺太太能關照姐兒幾年?二奶奶既是長輩,又是官太太,姐兒今後還得倚仗叔叔嬸嬸度日呢,這時候可不能把二奶奶給獲咎了。”
張媽被嚇得神采發白,渾身顫抖,抖了半日,才悲忿出聲:“老天爺如何就不開開眼?這另有天理麼?!”說完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這回輪到張媽被噎住了,她一臉的震驚,彷彿還是頭一次想到這方麵的題目。
秦含真固然不附和關氏的挑選,但設身處地想想,也能瞭解她的絕望。
爹孃都死了,冇有兄弟,祖父母年紀大了,她才隻要七歲。
何氏臉上暴露一個淺淺的笑:“做得好,辛苦了。”她看了那穿戴青色比甲的仆婦一眼,後者立即從袖裡取出個綠綢麵的荷包,扔給了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