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先生低頭看了看金簪,長歎一聲:“把東西收好吧,他日尋個銀樓,將筆跡去了,還給桑姐兒收起來。”
秦老先生怒極反笑:“她還給嫂子尋了再嫁的人家?倒真是閒得很哪?!”
翠兒點頭,又把脖子縮了歸去:“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曉得我錯了,我昏了頭,但我也是被泰生嫂子騙了。她給了我很多東西,還跟我說,大爺死了,老爺太太年紀也大了,大奶奶隻要一個閨女,孃家又窮,將來不會有甚麼好日子過的。可二爺在大同仕進,二奶奶情願帶我去大共納福,還承諾把我許配給勇哥……”她咬了咬唇,“我就……就……”
這件事就如許有了定論。吳少英看起來已經非常蕉萃了,卻也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夜已深了,他恭敬告彆而去,與秦老先生約好明日再見。固然他或許早就曉得秦含真正在裡間,卻並冇有跟她見一麵,也冇有多說甚麼。
吳少英麵無神采地說:“厥後如何了?你持續說吧。說得越多,越能彌補你犯下的大罪!彆忘了,你雖是虎倀,那正犯還在清閒法外呢。”
秦老先生悄悄一笑:“天然不能藏著掖著。說實話,或許會一時丟個臉。但將本相掩蔽起來,隻為了活人的臉麵,又怎對得起無辜死去的大兒媳,怎對得起我自幼習讀的賢人詩書,做人事理?”
秦老先生盯著她:“二媳婦為何要逼大媳婦再醮?”
翠兒咬咬唇:“這個……我聽二奶奶說過,章姐兒把桑姐兒傷成如許,等桑姐兒死了,大奶奶再也冇有了孩子,必定要跟章姐兒冒死的。二奶奶一來是為了護著女兒,二來是怕大奶奶把梓哥兒搶走。另有……二奶奶傳聞表舅爺要仕進了,怕二爺護不住本身,乾脆就讓大奶奶嫁給表舅爺,他們做了姦夫淫|婦,天然冇有底氣罵她了……”
“是。”虎嬤嬤服從,將金簪重新收起。
吳少英問他:“教員要將事情原委和盤托出麼?何氏暴虐,叫世人曉得她的真臉孔也是功德,隻是怕二師兄受委曲,更何況又另有教員的孫兒孫女……”
秦含真眉頭一挑,虎伯剛說甚麼來著?“老侯爺”?
吳少英道:“就怕有人聽信謊言,反而對錶姐清譽有所毀傷。”
裡間,虎嬤嬤低聲罵了一句:“便宜了這小蹄子!”卻又曉得這是無可何如的。翠兒是佃農之女,並非秦家奴婢,秦家掌控不了她的存亡。秦老先生夙來是個樸重人,天然不會行私刑。可就如許饒了翠兒,虎嬤嬤內心卻憋悶至極,臉氣得通紅。